第 27 章 Chapter 27(1 / 1)

能和校长在一起看雪,并不是件经常发生的事情。尽管每个霍格沃茨的学生都对校长并不陌生,毕竟在礼堂吃饭时经常能见到教师桌上的校长今天穿什么袍子。但那似乎就只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在仰望他们的校长,而不像现在这样,他们站得近到能看清校长银白色长胡须上的纹路,伊莱从未有过这么清晰的感觉:阿不思.邓布利多正站在他身边。

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巧克力蛙卡片上的名人,击败黑巫师格林德沃的英雄,同样是一个真实存在的长辈,可以信赖的对象,拥有高尚觉悟的正义守护者。而他甚至还拥有不错的拍照技术,鲜艳撞色风格的着装审美,以及用甜食名称当作自己办公室的进入口令的奇妙趣味……他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正因如此,他所做过的一切就更加让人敬佩。

伊莱短暂地恍了下神,心中若有所悟。不过他很快清醒过来,意识到这样的机会显然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于是他立刻收回思绪,当机立断地从长袍口袋里拿出更厚的那封信,从里面抽出亚瑟寄给他的信纸。

“您现在忙吗,邓布利多教授?”他诚恳地问,“我和亚瑟在研究魔法防具,已经稍微有一些思路,不过现在进度有点卡住了,它的生效次数只有一次,使用寿命有点太短了,很难控制成本……我们尝试参考巫师在捉弄麻瓜时使用的恶咒,它往往能一口气伤害到很多个人,但这个前提是麻瓜不会魔法,不具备化解恶咒的能力,但巫师又不一样,当要面对的是同样具有魔法的人时,那样施咒的防护效果就太有限了。”

“啊,你们在研究这个的事我已经听亚瑟说过了。”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事实上,我从威森加摩回来的时候正巧发现自己有空,就去了一趟陋居,亚瑟和我说了你们现在的瓶颈。”

“那太好了!”伊莱精神大振,忙问,“您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吗,邓布利多教授?”

“理论上说,被施咒物品是有着能够承受的魔力极限的。”邓布利多细致地向他介绍,“比如说,如果你只是需要一个存留十分钟的小狗,那你给茶杯或是钟表施展变形咒是完全没问题的。但是当你需要的是一只能够长久陪伴你的宠物,又不能去买一只,那么就只能使用很好的材料去试,但这样成本会大大增加。”

成本问题伊莱预料到了,当一个问题无法简单地解决时,更复杂的方案就一定意味着更高昂的费用。他叹了口气,明白自己或许应该接受现实,不过依然有些不死心地问,“真的没有一点别的方法吗?即便它真的有用,稀缺的材料也并不适合拿来做一个普遍的防具,这是违背消耗品流通规律的……”

“你说得对。”邓布利多温和地说,“所以我向亚瑟提了另一个建议——能不能在魔咒被触发的同时,发出一个求救式的信号呢?要知道即便有防具的加持,很多没有经过训练的巫师也是无法与训练有素的食死徒群体进行对抗的,一方在明一方在暗,一方是遵纪守法、正常生活的普通人,一方是行事肆无忌惮、战斗经验丰富的暴徒,这样的武力差距并不是防具能弥补的。但如果能在第一时间发出一个求救信号,让附近的巫师注意到这里有危险的突发情况,赶来支援,那情况可能就会大不一样,也能够让食死徒失去偷袭带来的先机。”

“就像信号弹?”伊莱一怔,努力跟上邓布利多的思路,“但是它需要有原材料进行化学反应,而不是……不,您的意思是,就像黑魔标记?”

“哦,你连黑魔标记都知道了,这倒让我有点惊讶。”邓布利多叹息着说,“如果当我的二年级学生们都知道了黑魔标记,那说明事态真的到了一个很严峻的地步,这真是件糟糕的事。”

伊莱顿了一下,稍稍垂眸,声音低而平静说:“我陪着爸爸在圣芒戈待了好几个星期,教授。五楼魔咒伤害科里一半人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识,眉头痛苦地紧皱着,仿佛永生被困在黑暗里,再也无法脱身;另一半人则保留了一些错乱的记忆,人们看到他们现在的样子,惶恐,担忧,心有戚戚。黑魔标记是所有人共同的梦魇,让人在睁着眼睛的时候也仿佛深陷噩梦,哪里都没有出路。”

两人一起沉默了一会儿。

“我发现这是个很好的主意,教授。”伊莱深吸口气,强迫自己打起精神,认真地思考着说,“就像人们看到黑魔标记,就会感到恐惧一样,一个固定的图案如果总是与帮助和救援联系到一起,同样能给人带来温暖和希望。比如……嗯……”

他思考着可以代表正义与希望、与黑魔标记相对应的图案,想着他认为的能带给人这种温暖力量的想象:他想到了在校长办公室见到的福克斯,那真是只美丽的凤凰,见到它时就觉得浑身温暖而充满力量。

“比如凤凰图案怎么样?”他建议道,“我是从福克斯身上得到的灵感,它比蛇和骷髅看着好多了。”

邓布利多轻轻地哦了一声,仔细地看了看他。

“你知道吗?伊莱,虽然你现在年纪还小,不过我已经不止一次产生过邀请你加入的念头。”他说,并没有解释想要他加入什么,这让他的话稍微显得有点没头没尾,“不得不说,你所选择的道路,和这个小小的组织完全一致——我们并没有互相干涉过对方的志向与前进道路,但不得不说,在守护正义这点上,我们不谋而合。”

“什么组织?”伊莱感兴趣地问,校长亲自提起,这显然不会是个什么一起做甜点的轻松组织。

“现在还是有点太早了。”邓布利多和蔼地说,“不过我想,早晚有一天,我会非常高兴地邀请你加入——离这一天的到来大概也已经不会太远了。”

.

关于邓布利多提起的那个组织,伊莱当天并没有在邓布利多那里得到更多信息,但在之后和亚瑟的一次电话中,亚瑟倒是说漏了嘴。

“邓布利多教授说以后会邀请你加入凤凰社?!”他惊讶地抬高了声音,“你以后肯定会加入,我一点也不意外,但我觉得现在和你说还是太早了……”

“原来这个组织叫凤凰社?”伊莱饶有兴致地问,明白了邓布利多那天为什么会说这是一种不谋而合。

亚瑟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说多了,他感到十分懊恼,接下去不管伊莱再怎么问,他都不愿意再多说一句了。

这倒不是很重要,既然邓布利多已经向他提起,那他肯定早晚会知道,现在或许还不到时候,顺其自然就好。伊莱没有在这个秘密上多花时间琢磨,他把这件事抛到一边,专心致志地和亚瑟继续研究起怎么在防具被触发魔法时第一时间发射一个凤凰信号。

“黑魔标记好像是伏地魔——对不起,神秘人——的独家发明,根本没有对比研究的渠道。我们总不可能跑去对一个食死徒说,嘿,哥们,发射个黑魔标记我们看看,我猜他会在杀了我之后才这么做。”伊莱烦恼地说,“这肯定不对,或许我可以找弗利维教授和麦格教授商量商量……”

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伊莱在电话旁边的圆桌上皱着眉头奋笔疾书,在防具的草稿纸上勾勾画画,将问题整理好,准备明天去请教两位教授。门口的画像被人掀开,三个人说说笑笑地爬了进来,每个人看起来都狼狈得像刚经历一场什么大战。

“你们这是怎么了?”伊莱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立刻短暂地放下了自己正在做的事,吃惊地开口询问。

“没什么,就是在尝试应对一些毛茸茸的小问题。”詹姆挠了挠头发,让它们看起来更乱了。他看起来也有点狼狈,不过精神很好,显得神采奕奕。

“我们决定做一件伟大的事呢,伊莱。”他得意洋洋地说,“真希望能和你分享——不过算了,你要烦恼的事看起来已经够多了。”

他朝他潇洒而没正形地敬了个礼,和朋友们疲惫但开心地上楼回宿舍了。两分钟后,画像再次被掀开,卢平也从外面爬了进来,脸上的神情恍惚,混杂着惶恐,忐忑,忧虑,以及一丝或许自己也没察觉的振奋。

“你们没一起吗?”伊莱意外地问,“詹姆他们也是刚回来。”

“什么?”卢平心不在焉地说,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他在和他说话,“嗯……是的,我们没在一起,他们……不,我另外有事……”

好吧。伊莱耸耸肩,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卢平却站住了,他犹豫地看着伊莱,迟疑了好一会儿。

伊莱写满一页纸,抬头去翻书包时,突然发现卢平还在那儿。

“怎么了,莱姆斯?”他奇怪地问。

像是被突然惊醒,卢平猛地打了个寒颤,惊吓地瞪着他好几秒。

“不……没什么。”他匆匆地说,盯着伊莱,顿了顿,轻声问,“詹姆他们是世界上最棒的朋友,是不是?我……我真的很难相信自己竟然能这么幸运,遇见他们。”

“你问我的客观答案吗?”伊莱开始笑了,“说实在的,客观来说,他们有点太过张扬和精力充沛了,我不知道像你这样性格温和好脾气的人会不会觉得有点累……不过我想,如果你觉得他们是最好的,那他们当然就是。每个人都不是完美的,不过他总会在一个人心里世界第一好,别的什么人都比不上。”

“谢谢,你说得对。”卢平撑着额头微笑起来,他的眼睛闪闪发亮,“我要上去找他们了,伊莱,非常感谢……你也一定是别人心里最好的那个,这么想的人一定不少。”

我好像也不需要这么多。伊莱挥挥手告别他,继续去翻自己的书包。他在里面发现了一个新本子,又在上面写了两页,旁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旁边好像没人等着接电话?伊莱在公共休息室里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有谁是和电话那边的人约好的样子。于是他伸手接了起来,礼貌地问:“你好?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

“伊莱……”

“佩妮?”伊莱听出了对方的声音,意外地一下坐直身,“你之前没说今晚会打电话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没什么事。”佩妮说,“我接到了你的信……”

啊,是这样。伊莱微笑起来,放松地靠回了扶手椅上:“温迪斯的速度还蛮快的。你愿意理解我的想法吗?我知道这里并不是一切都好,不过真的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糟,我属于这里。”

他说了几句话,电话那边却没有任何回应。伊莱停下来,有点疑惑地问:“佩妮?”

“我不是想和你说这些。”佩妮说,她的呼吸急促,声音紧绷地说,“我……我是……”

她没能说出什么后文,紧紧地攥着电话听筒。她的另一只手拿着信里附带的照片,她的名字在里面闪着光,背后是下着雪的城堡,绵延的群山,仿佛那就是世界的彼端。

佩妮难以自抑地深深呼吸,用拿着照片的手用力按住心口,仿佛这样就能将快要跳出胸腔的心给老实按住。她的心跳得太快了,就像是她永远无法忘怀的那个夏天,她的妹妹收到了来自魔法世界的录取通知书,她从小到大一直见证着她妹妹展露那种神奇的能力,不同于常人,被人青眼相待,被上天偏爱……她确认过无数次,自己并没有那种能力,那种幸运,但她依然在那个夜晚,颤抖着手写下了那封信,鼓起勇气,为自己争取一次。

她觉得那种义无反顾的勇敢似乎又回到了她的身体里,但她这次甚至不知道它因何而起,自己又想要争取什么。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却没能说出话来。她将那张照片在心口上按得更紧了些,仿佛这样就能将它完完全全融进身体,让它的每一个可能都属于自己。

“我只是想说我知道你是对的。”她最终有点词穷地说,无声地深深叹息,却将话说得温柔又郑重。

“我知道……知道你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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