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1)

周幸笑笑,北宋时期的茶是精贵物,不像后来那么泛滥。所以把茶叶揉到果子里做是个很奢侈的事,不过北宋的喝茶跟后来的也不一样。真要比喻的话,就是茶汤。里头用茶水煮了无数东西,也有用香料煮了东西管叫茶的。所以贾宝玉才有“金笼鹦鹉唤茶汤”的诗句,此时说喝茶,也不叫“喝”,而是“吃”。所以茶果子在此时接受度很高。几乎是一瞬间大家都觉得这样有趣,迅速风靡起来。说起来的确会对茶商的生意造成一定的影响。做茶点,借的就是个茶香,对茶叶的品质要求并不高。有时候谢威的铺子里熬过头遍汤的残茶都可以绞来放到果子里,味道也不差。还因为是废品利用,价格介于普通果子和茶果子之间,广受老百姓的欢迎。

中国人么,但凡沾个茶字的都觉得别有一番风味。周幸还拿绿茶做过面条,大家直呼吃的爽口。彻底洗脱了她不善厨艺的恶名,现在家里谁提起周幸的做饭的手艺不说一个好字?就是还是需要人帮忙烧火。现代人表示,柴火灶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

廖云自然要留下来吃晚饭。话赶话的说到了茶食品,周幸便一头扎入厨房大展身手,顺道把赶回来吃晚饭的谢威拎到厨房里打下手,只把那二人留在外头闲话。

此时面条还不叫面条,而叫汤饼。店里有个茶吧,汤料是常有的。猪骨熬的浓汤,放了一小尾鱼,煮出来的汤色如牛奶般的雪白,看起来就十分高档。

周幸笑道:“下回你再来,我还有海带汤饼、南瓜汤饼呢。”

谢威道:“南瓜的不怎么样,倒是夏天的苦瓜味的很不错。海带的凉拌了好吃。”

廖云叹道:“我一时不防,你们便做出这么多新鲜吃食来。往日我来也不做给我吃。”

“往日可轮不到我,还有郑娘子呢。”周幸笑道:“今年是准备做的早,他们伙计忙的脚打后脑勺,我却闲了。郑娘子且先照看前头,只得我做饭啦。”

廖云伸出大拇指:“进步很大!那一年我还看你不大会使刀呢。”

“总有长大的时候嘛。”燕绥觉得,做女人嘛,没必要做最优秀的,但一定要做无可替代的。或者说一个妻子的价值,在于男人想要换掉时,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如果只是保姆级别,做饭扫地,那么这个女人和那个女人和街边任何一个女人没有任何不同,换掉就换掉了。万一运气够好换个年轻的是赚到,换不到年轻的也是换个口味。可是如果这个女人是家庭中不可或缺的存在呢?或是做菜做的好吃的全家都喜欢,或是屋子收拾的硬是比别家舒适,更或者是对事物有极强的分辨判断能力可以避免家庭走歪路。再不然有个人收入也行,最差也要会打扮吧?

姑侄二人闲聊到这个话题时,周幸十分赞同这个说法,固然谢威没什么花花肠子,可是她得有足够的努力匹配上才行。从纨绔到生意人,谢威的进步可谓是一日千里。谁知道以后他会成长成什么样子?如果自己原地踏步,即使谢威不出去沾花惹草,夫妻两个也无话可说,这段婚姻实际上就到头了。很多时候夫妻关系的结束,根本就不是谁出轨,而是两个人是否依然心意相通,是否依然还能说“夫妻一体”四个字。

四人正围桌吃的爽快,外头渐渐飘起雪来。廖云道:“了不得,这么大雪,怕没有马车了!”

燕绥奇道:“你没坐自家马车?”

“我嫌车夫等在那里烦。”

“……。”

谢威忙道:“不妨,还有一间屋。往年都说教坊的娘娘要来住,竟一日也没住过。都被我们当客房使,表哥就留在这里歇一晚,我们也可喝的更尽心些。”

廖云惊讶了,这话要是周幸说很正常,什么时候谢威对他无芥蒂到此了?倒有些像没出事之前的样子,对他信任而且热情。廖云是个很重感情的人,虽然发生了很多事,但对谢威表现出的生疏还是挺难过的。如今见谢威真的抛开往事,十分开心。爽快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今日不醉不休!”

很豪爽的一句话,却被燕绥调侃道:“你且醉着,阿威可不敢。仔细幸幸不让他进房!”

廖云没好气的道:“你真能破坏气氛。”

说的大家都笑起来。

不能尽情喝酒,那就尽情说话吧。廖云问谢威:“日后到底有什么打算?说与我知道,我年长你几岁,也可帮你参详参详。”

谢威道:“暂时还没什么想法,只想把果子铺做好,能养活家人。”说着又笑起来:“才刚盘了底,看了今年的收益还不错,姑姑和幸幸该添些衣裳首饰了。”

“这个时候盘底?不是还要预备过年么?”

谢威点头道:“就是想看看过年可以赚多少。横竖我也没请账房,我自己爱什么时候盘什么时候盘。平日的帐都记的明白,也不难。”

“正月里在我家住两日吧,把这话说与你舅母听听,叫她也高兴高兴。”

谢威应了,笑道:“叨扰舅母了。”

“你这话说的!”廖云道:“小时候哪年不在我家闹的天翻地覆,如今你还能比那时更皮么?老人家好热闹,就当陪陪她吧。她还有好东西给你们呢。”

谢威忙对周幸道:“你不知道,那一年好大雪,我带着文博几个把园子里的路挖了个洞,只垫上薄板,再撒上雪,竟一点也看不出来。表哥最爱装,非要踏雪寻梅,果然掉下去了。”谢威想起来哈哈大笑:“还一齐掉下去两个!二表哥也下去了。兄弟二人在洞底下大喊救命!平日里最装模作样跟秀才一样的,那会儿变成了两个泥猴。鞋也脱了,帽子也掉了。笑死我们了!”

周幸拍掌笑道:“呀!这种事我也干过!”只不过是上辈子小时候,把弟弟给埋坑里了!

谢威立刻伸出双手,周幸也抬起手来双掌相击,一齐道:“耶!”

廖云无语凝噎,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燕绥爆笑:“文博被打了没?”

廖云没好气的道:“你说呢?”

“哈哈哈,你这个当爹的也太小心眼了!”

廖云咬牙切齿:“此仇不报非君子!”

谢威洋洋得意的道:“我且等着!”

说起小时候的趣事,四人都打开了话匣子。最后排下次序来,闹神乃谢威,其次就是燕绥。周幸跟廖云二人其实蛮乖的,做过的坏事连前两位的零头都算不上。果然人跟人之间是互补的么?

玩笑一阵,谢威又说正事:“这几日看幸幸做那什么鹅绒被,我觉得好。若是日后能做来卖,是极好的营生。往年爹爹都寒冬腊月的赶路,货多了时,少不得把马车让出来,自己骑马。若是得一件这样的披风,岂不舒服多了?横竖天下人都要吃鹅,总有鹅毛剩下。比不得蚕丝还得专来养它,北方还养不了。鹅毛轻便,哪里的都能运了来。一年也不用做多少,有个几百件并被子,够赚了。专卖个商人,他们必爱的!”

廖云道:“想法是好,我也知你有养鹅的地方。只是鹅肉往哪卖呢?”

“就是这条没想好。”

廖云道:“我倒是有个法子,你得吃点亏。”

“快讲。”

“商人逐利,你只把你的山免费与专养鹅的人养,也不要他的租子,只要他的鹅毛。并卖鹅绒衣裳的钱,再分几股与他。这样你岂不是有极妥当的鹅毛来源?又不怕别人学了去,他因有股份,万事也与你上心,如何?”

谢威一拍大腿:“妙!不愧是大表哥,真真会做生意!我原还想着去哪里收了来,只怕品质参差不齐,要钱到再其次。这样一来,钱也省了,鹅毛还都是一样的,甚好!”说着起身一揖到底:“多谢!”

廖云忙侧身避过,笑道:“怎么与我也这么客气了?”

周幸接过话来:“鹅粪还是上好的肥料,鹅还看家,吃果园里的草,一举多得。鸭子也好,就是没有鹅那样凶悍,容易被人偷。有这成千上万的鹅,谁再敢来偷果子?啄不死他!”

燕绥惊讶的说:“呀,鹅这么凶的啊?”

周幸猛点头:“我们乡间长大的孩子,没一个没吃过鹅的亏。经常被撵的四处跑,幼时最恨养鹅的人家拉。养多了,在防盗方面比狗还强呢!”

联系前面几句话,燕绥悟了!生态养殖园啊!就是此时都是生态养殖,不比别处的值钱,真可惜。

“做生意是个琐碎的活计,”廖云又道:“阿威你的想法很好,只是细碎之处可有想到?比如何处制衣?人工几何?如何定价?又有官府那边可有招呼?桩桩件件,你可想仔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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