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缸匠带着朱表,来到了王庄路口,忽然变得羞涩起来。
张缸匠道:“大人,要不我还是先带您去见里长吧?”
一个里长,有什么好见的?
朱表道:“前面带路,去见你的相好!”八壹中文網
张缸匠更加羞涩了,“她还不是我的相好,我还不知道她的心意呢...”
张缸匠还想继续吧啦吧啦,但是朱表露出了不开心的笑容,气势上来,让张缸匠不敢继续胡扯了。
深吸一口气,张缸匠嚷道:“锯锅唻——锯缸哎——”
张缸匠也是个妙人,围着一户宅子吆喝,既不敢太大声,招来不必要的生意,又担心嗓门太小,喊不动意中人。
吆喝一声大一声小,别提有多滑稽。
更妙的是,张缸匠刚嚷了两声,朱表就听见院子里噔噔噔有人风风火火走动的声音,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缸裂的声音。
“锯锅唻——”
第四声还没喊出来,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冒出一张别有风情的脸蛋,正是院子的主人王大娘。
王大娘道:“别喊了,快进来,帮我捉住大缸!”
捉?
朱表还以为水缸成精了,往院子里一看,顿时忍俊不禁。
好几口缸大的小的在地上乱滚,上面的裂缝明显是新的,再联想刚才听到的声音,一切都在不言中。
张缸匠看到这一幕,也是忍不住愣了一下。
王大娘忍不住拉住张缸匠的胳膊,道:“还愣着干什么,你力气大,快帮我把缸抬起来。”
说完王大娘又瞅了一眼朱表,看到朱表身上的四爪金龙,忍不住低下了头,微微一福,不知道该怎么办,竟然关上了院门躲了起来。
但她却忘了院子里还有刚刚被她推倒的水缸,脚下一滑,眼看就要跌倒。
张缸匠福至心灵,连忙丢开手上的工具,一把抱住王大娘,然后两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虽然还是不可避免的摔倒,但张缸匠机智的垫在了王大娘的下面充当肉垫。
受不了什么伤,但直接创造了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看到这一幕,朱表忍不住笑出声来,还这用试探什么?
直接推门进去,“王大娘,张缸匠,你们俩原地结婚吧!”
张缸匠虽然之前就得了朱表的许诺,但心里并没底,现在被朱表挑明,看到王大娘羞涩地低下小脸,顿时裂开一张大嘴傻乐。
王大娘看张缸匠傻笑的脸,忍不住用手去掐张缸匠的腰,却被张缸匠顺手搂了过去。
张缸匠道:“我现在就回去,把我的一床铺盖卷过来,我们今晚就入洞房吧!”
王大娘冷哼一声,抽身离开了张缸匠的怀抱,道:“你想得美,我现在还是王家的媳妇呢!”
“啊?”朱表傻眼了,我在帮一个有夫之妇说媒?
完了,朱家的脸都让我丢光了!
看到朱表的脸色,王大娘连忙解释道:“我是嫁过人,不过我家那口子前年就去了,又没留下一男半女,我现在想嫁谁就嫁谁。我的意思是,就算我们不八抬大轿,至少也得请个媒人,请亲朋好友们见证。”
朱表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还好没搞出乌龙。
“本太子来做你们的媒人,至于你们的亲朋好友,现在就去请吧!”
王大娘欲言又止,张缸匠也是一脸的错愕,“你真的是太子爷?”
在荒郊野外,随便遇到一个路人,那个人是当朝太子!
虽说朱表身上穿着蟒袍,但听起来怎么那么荒诞?
朱表呵呵一笑,我有旅行系统我会告诉你?
掏出太子的金印,还没等朱表进一步展示,王大娘和张缸匠已经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
朱表有些不耐烦,动不动就跪是什么破习惯?还能不能正常说话了?
“站起来。就现在,你俩今天就结婚,明天就来不及!马上去请你们的亲朋好友来做客,跑步前进,不然我砍了你的脑袋!”
听到后面的话,张缸匠飞快地爬起来,一声招呼不打就跑了。
剩下王大娘手足无措。
朱表指着厨房道:“你也别闲着,去做饭!”
王大娘更加不知道手脚往哪放,嗫嚅道:“米缸刚才让我给砸了...”
朱表翻个白眼,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一小块金子,道:“去买点现成的。”
金子不能直接用来买东西,但朱表给王大娘金子的目的,也不是让她直接花的。
住在村子里,如果连结婚都找不来几个人帮忙,那么就算有钱也不值得为她做证婚人。
当朝太子,总不能为负面典型证婚吧?
只不过现在随便逛逛遇上了,倒也没必要上溯祖宗十八代,基本品性没有太大的问题就行了。
王大娘低着头离开了,留下朱表一个人在院子里,让朱表也有了闲工夫查看周遭环境。
院子里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不是枣树。
已是深秋,叶子落了不少,大部分枝条只剩下零星两三片,还全都是枯黄的。
但地面上除了刚刚散落的一些缸的碎片,连能被风吹起的灰尘都没有。
目光穿过院墙,看向更远的地方,有一条高耸的土堆,一直绵延不知道有多长。
一阵风吹过,连风都染成了土黄。
朱表不由得感叹,到底是有女人的家,打扫得这么干净。
想起张缸匠身上一身黑泥疙瘩,不知道多久没有换洗。
他俩要是成婚,别的不说,后勤问题肯定能打理好。
而王大娘有了张缸匠,也不会再为搬缸之类的体力活而头疼。
这样一想,他俩的结合,反倒是一桩美事!
程朱理学鼓吹“好女不嫁二夫”,我朱表今天偏偏要促成二婚,像王大娘打扫院子的本事一样,将程朱理学的余毒,在民间彻底扫除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