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帆看着走来的李长安,心中一惊,他怎么会在这里?
而跟在他身边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却对李长安怒目而视:“你是何人,敢直呼我家指挥姓名?”
李长安理都没有理他们,他走到赵盼儿身边,轻笑道:“下去吧,这里有我。”
赵盼儿看着他,抿抿嘴点头道:“好,我去给你们备点茶水。”
说着,赵盼儿镇定的把桌子上的茶水点心撤了下去。
赵盼儿在乐营多年,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她已经察觉出来这个她救起来的男子与这个他口中的皇城司指挥使是同一级别的人物了,这种大人物交锋,自己这种小人物还是少参合才好。
孙三娘见到赵盼儿过来,连忙放下手中的菜刀,她有些激动:“盼儿,那人究竟是谁?”
赵盼儿摇摇头:“不知道的不要多问,我也不太清楚。”
顾千帆面不改色的盯着李长安:“真没有想到,在这里居然会见到你?”
李长安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我是出来散心的,至于你嘛,堂堂皇城司指挥,居然不坐镇京城,反而跑到钱塘来了。”
顾千帆心中一凛,他看了看正在上茶水的赵盼儿,皮笑肉不笑的转移话题:“这個小娘子跟你什么关系啊?你就这么帮着她?”
赵盼儿端着茶水的手微微一顿,然后继续放着果子。
李长安看了看紧张的赵盼儿笑道:“她救过我的命,顾千帆,看在我的面子上,这次就放过她,一个乡野村妇而已,你又何必上心呢?”
赵盼儿听到乡野村妇这话,脸色顿时一沉,但却什么都没有说。
顾千帆深深的看了一眼李长安,笑道:“行,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件事我既往不咎。”
说着,他又看向赵盼儿:“我知道你不是无知村妇,刚过易折的道理我希望你能明白,这次的事情就当是给你一个教训,我们走!”八壹中文網
李长安端起一杯茶,笑道:“多谢顾指挥啊!”
顾千帆带着手下上了一艘小船,手下一边撑船,一边好奇:“指挥,那个李长安究竟是何人啊?我怎么感觉您有点忌惮他呢?”
顾千帆半躺在船上,笑道:“我确实有点忌惮他,李长安,洺州肥乡人,至道三年(997年)正月初八出生于肥乡,父李宗简,祖文靖公,时年二十一岁。”
络腮胡子有些吃惊:“居然是文靖公的孙子?文靖公不但是陛下的老师,还是我朝圣相啊!指挥是忌惮文靖公的门生吗?”
顾千帆摇摇头:“文靖公已经故去十四年了,我并不是忌惮他,而是忌惮李长安本人,李长安前段时间才参加了殿试,你可知他发解试,省试的成绩?”
络腮胡子憨笑道:“这个属下哪里知道...”
顾千帆笑道:“全部第一!而且这次我们出来之前,京中已经有些消息了,李长安殿试也极有可能是第一名。”
“连中三元?!”
络腮胡子大惊:“那岂不是跟指挥您是...”
顾千帆摇摇头:“不一样的,我们之前的科考,每年一次,舞弊成风,我那个成绩的名头多多少少有点水分,李长安这个可不一样,国朝上次科举乃是大中祥符七年,你自己算算都过了多久了。”
“官家,以及政事堂那些宰辅都很重视这次科举,一旦确定李长安连中三元,那便是官家眼前的红人,再加上官家与文靖公的情分,你说,这个李长安会不会一飞冲天?!”
络腮胡子恍然大悟:“所以指挥这次干脆卖李长安一个面子,就当是留个情分,日后好相见?”
顾千帆笑了笑,却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李长安对这个赵盼儿的态度有些不对劲。
可是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一会去查查这个赵盼儿的底,我倒想知道,这个性格刚烈的女子,到底是何来路,看样子还跟我们皇城司有仇。”
“是...”
顾千帆念叨着:“赵盼儿?李长安?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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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李长安看着店铺里狼藉的模样,问着赵盼儿。
赵盼儿笑了笑:“没什么,就是遇到一些歹人,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好。”
“对了。”李长安又拿出一个袋子:“这里面是一些银两,你先拿着,等我到了京城,我会再给你寄一些,就当是我还你的救命之恩了。”
赵盼儿连连摆手:“万万不可,你刚才帮过莪,我们的恩情已经还清楚了,我不能收这些银两。”
李长安看着她,目光有些咄咄逼人:“我这个人最惜命,所以我的命很重要,不是我给你说句好话就能带过去的,拿着!”
说着,李长安拉过赵盼儿的手,把银两塞到了赵盼儿手中。
赵盼儿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我这段时间在钱塘还有一些事情,暂时留住同福客栈,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赵盼儿点点头,行了个福礼:“多谢李公子。”
等到李长安走后,孙三娘连忙拉着赵盼儿的手,兴奋道:“盼儿,你这是救了个贵人啊!先是帮你化解皇城司指挥,接着又给你银两,真的是...”
赵盼儿摇摇头:“我们离这种人还是远点毕竟好,谁知道他们在打着什么算盘,我总觉得这个李长安好像有所企图。”
孙三娘微微一愣:“这话从何而起?你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子,他对你能有什么企图?”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人...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