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事情都要从罗志华说起...”
白炽的灯光下,齐磊面目悠悠地讲起来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左大飞和罗志华都是在羊城打工的时候认识的,因为在同一个工地干过,一来二去三个人也算是点头之交,他是赣省的人,离家比较近,在羊城待了一两年就回老家了。”
陆生点了点头。
齐磊所述和他们警方掌握的情况基本相符合。
罗志华是个好吃懒做的人,不甘心在家里干农民活就想跑到羊城打工,没想到在外边上班远比在家里要辛苦许多,所以没干多久就回老家了。
齐磊继续讲着。
“就在去年年底,本来我和左大飞已经在晋省老家过年了,但是罗志华给我们打来一通电话,我们顾不得其他了,匆匆和家里边说一声,就跑到这边来。”
“他给你们打电话说了什么?”
刑警老张追问道。
“还能有什么,当然是钱的事情,他跟我们说有一笔十万块钱的大买卖,问我们俩做不做。”
“你就这么信了他的鬼话?他自己一穷二白,哪来的十万块钱给你们?”
齐磊苦笑:“原本我们也是不信的,但是他把那十万块钱垒起来,拍照片给我们看了,这巨额现金很难让我们不心动啊。”
“你们就这么跑过来了?连具体什么生意都没有问?”
“当时看到这么一摞钱,谁还会管是什么生意,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要是提前问了是什么生意,或许我就不会来了。
等我们到了这边,他跟我们讲,帮他杀一个人,他给我们俩十万块钱,听到要杀人,本来我们是拒绝的,但是来都来了,再加上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齐磊越说声音越小,显然是想到了落难于警局就是因为自己的贪心。
“他让你们杀的是谁?”老张瞪大眼睛,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个受害者,当即厉声大喝起来。
“是隔壁县的,叫钱承运,我们没有杀他,这家伙的命太硬了,我们搞坏他的刹车,一头扎进水里都没有死,装作酒驾撞在他身上,他只是轻微的擦伤...”
“最后罗志华加大筹码,我们又试了几个法子,都拿他没办法,只能作罢。”
老张松了口气,“听说罗志华人挺老实的,为什么要花钱雇你们杀这个叫做钱承运的人?”
听了这话,齐磊止不住地冷笑起来:“他这人要是老实,这天底下就没有不安分的人了。”
“怎么个说法?”
“他这人,在羊场打工的钱,都送给那些暗巷里边卖奶茶的人了,一发工钱必定要醉生梦死一番。”
“他为什么要杀钱承运?还不是和人家老婆勾搭成奸了,然后还想着把人给杀了,霸占人妻。”
嗡——
审讯室外的刑警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都有些怔然,没想到这桩杀人案背后居然隐藏着这么一段故事。
那么为什么突然要杀左大飞呢?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老张替大家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个变态,他眼见我们没办法杀了钱承运,索性出了个主意。”
齐磊一脸的咬牙切齿,“罗志华那混蛋说‘既然杀不了钱承运,那么你们两个互杀,谁活下来了,这些钱就归谁’。”
“所以你就干了?”
“没错!”
齐磊点了点头:“当时左大飞没当回事,以为是罗志华开玩笑的,但是我却当真了,当时感觉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抄起之前买的工具斧,直接往左大飞的后脑勺来了一下,当时他就直挺挺地躺在我脚边,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声息。”
众人愕然。
刚刚看齐磊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还以为他有多恨罗志华,没想到从始至终都是他自己动了贪念,将左大飞给杀害了。
就在这时,赵庆走了进来。
“陆组长,dna比对结果出来了,死者左大飞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系属齐磊的...”
旁边的伍局长闻言,浑身一震。
也就是说现在证据链完整了,等拿到完整的审讯笔录,就可以对齐磊提起公诉了。
他们警方,也可以宣告案子破除!
不到两天的时间啊!
还不到两天的时间,他们融安县公安局就已经把这无头案给侦破了!
这可是当着市局领导的面啊!
当然,伍局长很清楚,这其中都是陆生的功劳。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看向陆生,就见到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小陆啊,案子都已经给破了,咋还愁眉苦脸的呢?”
“抱歉啊,伍局。”
陆生面色歉然,解释道:“我刚才在想,死的是左大飞,那么罗志华去哪了?”
“多半是畏罪潜逃了。”伍局长摆摆手,有些欣欣然。
到时候直接一纸通缉令下去,就算罗志华逃到天涯海角,也终究会被逮到。
“我不这么认为。”
陆生摇了摇头:“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就算流窜道全国各地,他也不可能没和家里人联系过一次。”
“其实有联系过。”
郑乾在一旁突然出声,“在几个月前罗志华关机的手机给家里人还有同村的一些熟人发过一条短信。”
“这样啊...”
陆生沉默下来。
伍局笑着拍了拍陆生的肩膀,鼓励道:“能够想到这一层,说明小陆你思维缜密,滴水不漏啊!”
“那后面罗志华给你钱了吗?”
审讯室里的工作还在继续。
“给了,但是只给了三万块钱,他说剩下的钱就当是支付给他的尸体处理费用。”
“尸体是他处理的?”
“嗯...当时我杀死左大飞之后,也是一下子慌神了,给罗志华打了电话,他说周围他熟悉,保准给我找一个没人过来的地方抛尸。”
“后续你没找他讨要剩下的钱?”
“当然找了!”齐磊的声音陡然拔高,“但是他坚决不给,为此我们两个差点还动起手来。”
“所以...你杀了他?!”
老张的表情骤然间阴恻恻的。
给齐磊问得一愣,但很快就大叫起来,如同一只炸毛应激的猫科动物:“没有!我没有杀他!是老子做的自然会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