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郅原本今要去t市视察工业园开发项目,但想到昨答应了林浅笑的事,只好把出差推迟到明。
在书房开始工作前,他拨通了时遇的电话。
“对某个东西念念不忘,一般是什么原因?”
时遇似乎还没想床,声音带着睡意的沙哑:“你你啊?”
“不是,是我太太。她之前有一个桃子,后来那桃子一不心不见了,她对此念念不忘,时时提起,这件事会对她的精神产生影响吗?”
时遇打了个呵欠,从床上坐起,端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水喝下,清了清喉咙才一本正经的道:
“这种行为在心理学上,称之为情结,是对某种期待未得到满足的一种补偿行为。表面上看是对桃子的执念,深层因素是,对曾经没有得到满足的委屈行为的一种表达方式。
短期内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如果长期期待得不到满足,执念渐深,对情绪和精神都会有很大影响,很容易偏执。”
时遇完,见电话那赌好友沉默,又道:“要不我过去一趟,跟弟妹聊一聊?”
“好。”江郅低声应道,“你现在过来。”
时遇回:“我早上约了其他人,下午吧,下午过来,晚上正好在你家蹭晚饭。”
“随你。”
……
林浅笑坐在自家后花院新搭好的秋千上,跟医院里的江夫人视频。
白双双和她父亲等会要来江家,想到自己两没去医院,怕江夫人寂寞,就趁白双双还没来的空档,开视频陪江夫人话。
透过视频看到她坐的秋千,江夫人笑着道:“我记得那里原本是种了几棵海棠树。”
“是呀。”林浅笑把摄像头调转方向,拍对面的鹅卵石道,“我让他们把海棠树迁到晾的两边,等开花的时候,一条道都铺满粉红的花瓣,肯定很美。”
着,她又把摄像头转回来,对着秋千旁边的几根一人高的葡萄藤,“这里过段时间会搭一个葡萄架,等明年葡萄藤长起来了,又能乘凉还能吃葡萄。
我特意让许叔找的玫瑰葡萄,结的葡萄又大又甜,还有一股玫瑰清香,特别好吃。”
大概是被林浅笑的情绪所感染,江夫人忽然就很想吃葡萄。
一年前她被确诊为胰腺癌,经过近半年的化疗后,她的食欲就每况愈下,这也是她身体一直虚弱的原因。
但这段时间却好转了很多,有林浅笑每陪她吃午饭,陪她话解闷,给她按摩疏通经络,她的食欲和睡眠质量都有了明显改善,整个人都感觉很轻松,在佣饶搀扶下,也能下床在房间走动几步。
直到刚刚,听到林浅笑的描绘,她惊奇的发现突然产生了食欲。
“现在外面有卖你的那个玫瑰葡萄吗?”
林浅笑连忙点头,“有啊,您要吃吗?家里都有,昨我还给江郅剥了一大盘。”
江夫人佯装可惜的叹道:“阿郅从就不喜欢吃水果,特别是葡萄这类带酸味的,白费你一番心意了。”
听到这话,林浅笑愣了愣。
他不喜欢吃葡萄吗?
可她晚上去书房送晚饭时,书桌上水果盘明明是空的呀。
算了,既然他不喜欢吃,以后不剥了。
看着儿媳妇干净得像白纸一样,一眼就能看穿心思的脸,江夫人露出欣慰狡黠的笑容。
事情是这样的,昨下午江夫人跟儿子聊微信问他在做什么,对方就给她发了一盘剥好的葡萄:
正在吃你儿媳妇剥的葡萄。
江郅并不知道因为自家老妈的刻意使坏,导致他之后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享受过自家太太剥葡萄的福利。
婆媳俩又聊了一会,直到白双双打电话过来。
进江家有三道门禁,保利国际区大门一道,高尔夫别墅区一道,然后是进江家。
林浅笑让夏开车送她去区门口接白双双进来。
白双双的父亲看起来很忠厚纯朴,笑容满面,一见到她就真挚的表达谢意:“谢谢您照顾我家双双,还帮我找活计,我这乡下也没什么好东西,就给您和您先生带了一些桃子和吃食,都是自家种的和养的。”
林浅笑这才知道,白双双身后停着的,装得满满的一货车上的东西,是白自力特意给她送来的谢礼。
“白叔叔,您不用客气,我跟双双是朋友,你叫我笑笑就好。”
有林浅笑的车在前面引路,白双双家的货车很顺利的开进了江家。
货车上的东西,远远比林浅笑看到的还要更多。
光桃子就有好几箩筐,而且每一个应该都精挑细选过,硕大圆润,白里透红,看着就喜欢。
林浅笑挑了两个又大又红的,哼着歌去三楼书房找江郅。
“呐,给你的。”
江郅从文件中抬眸,目光在书桌上两只粉嘟嘟的大桃子停顿两秒,看她,“给我做什么?”
林浅笑脸红红的瞪他,“省得你老惦记人家的桃子!”
他默默看她,想着早上时遇在电话里她对桃子有情结,且执念颇深。
可她现在得到了她一直想要的桃子,转头又喜滋滋的送给他。
换言之,她的情结和执念,其实来源于想要送给他桃子这件事?
是因为上次那只桃子,她没能亲手给他而留下的执念?
所以,代沟不仅限于格局和观念,也表现在智商和城府。
一个太聪明,一个太笨。
一个城府深沉,一个真单纯。
但,只要有心,问题不大。
江郅收下桃子,淡声问她:“你朋友来了?”
“嗯,在楼下院子搬东西,白叔叔太客气了,给咱们家拉来了一货车的东西,除了桃子,还有野生的河虾、杂鱼,对了,还有几只土公鸡,是给妈妈炖汤补身体,其他的就是桃子、疏菜、花生和豆子之类的,反正很多。”
林浅笑碎碎念念的了一大通,江郅只听进了三个字:咱们家。
等林浅笑和江郅下去的时候,货车上的东西已经搬得差不多空了。
林浅笑拉着白双双跟江郅介绍:“这就是白双双,我好朋友。”
江郅朝白双双淡淡颌首,“你好,我是江郅。”
江郅的主动让白双双受宠若惊,紧张得舌头都僵硬了,“你,你好,江总。”
白双双此前只在新闻和杂志上看到过江郅,这样面对面见面还是第一次。而且江郅身上冷漠阴沉的气息,对于白双双来,威慑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