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梅插好门后，看了眼在那逗弄李欣的李林，“你说咱爸是不是生气了？”
“他就是要脸面，”
李林笑着道解释道，“住在女婿家，他觉得不得劲，还有就是咱俩吵嘴的时候，你说她夹中间多尴尬，帮谁好？”
“说的也是。”
程玉梅深以为然，毕竟她老子曾经最看不起的就是她男人。
现在居然不但跟着她男人做活挣钱，还吃住在这里，脸上肯定有点挂不住。
特别是两个人吵嘴的时候，帮她吧，得罪女婿。
帮女婿？
那是不可能的。
她毕竟还是她爹亲生的。
所以干脆就是眼不见为净最好。
李林笑着道，“你不是说有串门子的老娘们嘛，你跟她们打听一下这边孩子怎么上学，提前报名。
她们要是不知道，我就自己去打听。”
“我问过了房东老婆了，给钱就能去，”
程玉梅拿起毛巾，又强行给小丫头擦把下脸，“老大去上学也行，就是少个人给俺看孩子了。”
李林道，“老大老二都去，你在家只带着老闺女一个就行了。”
程玉梅嘟哝道，“老二到秋也才五岁呢，太小了吧？”
“不小了，早点读书好。”
眼前城里的幼儿园基本都是公立的，花钱都进不去，李林没办法，只能直接让李良上小学。
省的以后这哥俩跟他念叨读书读完了。
程玉梅叹气道，“那也行，成绩要是跟不上，以后就复读。”
“他遗传的是老子的智商，成绩能不好？”
两个儿子的成绩，李林是非常自信的！
哪怕是后来在家里做了留守儿童，从小学到高中，成绩也一直都是名列前茅，没让他们夫妻操过一点心。
只有小丫头，成绩稍微拉垮了一点，不过脑子倒是一点不笨，只是比较贪玩罢了。
程玉梅不服气的道，“那你意思是俺脑子笨了？”
她老子不在，她说话反而硬气了一点。
李林大大咧咧的道，“你当然也聪明，要不然怎么选了我这么优秀的男人。”
程玉梅突然气鼓鼓的道，“俺当年年那是眼瞎！
相了那么多，也不知道为甚选了你！”
李林调侃道，“你要是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啊。”
程玉梅白了他一眼，指着三个围着小狗打转的三个孩子，“要是还能塞回去，俺一准不跟你过了。”
李林道，“说这话容易挨揍知道不？”
程玉梅很是硬气的道，“你要是再敢揍俺，俺真不理你了！”
“开玩笑的，瞧你还当真了？”
李林不会怀疑她说的是假话。
这娘们性子有时候虽然蔫巴，但是逼急了也真的很倔。
老大十二岁那年，两人北上首都务工，人生地不熟，各自都非常彷徨无助，心里都存着气，生活中的许多摩擦，不像以往那么容易平息了。
最后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争吵。
当时的程玉梅就说了一句：老娘再伺候你就是狗。
之后，程玉梅就彻底变了，冷战成了日常，不但不帮着洗衣服做饭了，还处处跟着他对着干。
以前那个温柔的媳妇，变成了一个泼妇。
他大老林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自然也处处不相让。
凡是他说的，她都坚决反对。
比如那时候，他要在首都买房，她手里把着钱，就是坚决不肯。
导致到老了后，首都房价变成了天价，两人都后悔不已。
夫妻二人最后虽然都没有离婚，但是感情却变了。
随着孩子渐渐长大，两人倒是缓和了不少，但是再也没有从前的感情了。
“谁知道你说真的说假的，”
程玉梅蹲在哥俩的身边，“让你俩去上学，谁愿意去。”
“妈妈，我要去上去！”
李斌大声的道。
“我也去。”
李良小声附和着。
程玉梅见两个孩子都同意，反而小声嘟哝道，“老二这么小，去了别受人家欺侮。”
李林道，“老大，以后你跟弟弟一起上学，人家欺侮你弟弟咋办？”
李斌道，“我会帮着弟弟打他的。”
李林满意的点头道，“谁欺侮弟弟，给我使劲打。”
程玉梅不满的道，“你怎么还教孩子打架呢？”
李林瘪瘪嘴道，“难道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程玉梅道，“那也不能这么教孩子，有老师呢，老师会管的。”
“行，你说的在理。”
身上再次出了热汗，李林站在院子里，又冲了澡。
等进屋，三个孩子已经睡熟。
他没有进屋，直接睡在了前屋。
程百旺走了，床还在，他就直接躺在上面，省的在前屋跟三个孩子挤在一起。
半夜，迷迷糊糊地，身子陡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身上，等自己反应过来，已经见不到影子了。
打开灯，看着已经被扔在地上的裤衩子，没好气的对着在院子里洗漱的程玉梅骂道，“娘的，夫妻之间，用得着偷偷摸摸的吗？”
程玉梅低声道，“你小点声，把孩子吵醒了。”
穿上衣服，小跑着进了屋。
“奶奶个熊。”
李林骂了一句后，再次睡去。
公鸡打鸣的时候，李林就形成了条件反射，直接睁开眼睛。
厨房的灯是亮着的，进去发现是程玉梅在烧稀饭，“你折腾什么劲，去睡吧你的吧。”
程玉梅一边往锅里添柴禾一边道，“没事，阿爸不在这了，没人煮稀饭，等他过来了，又耽误你们时间了，等会你们走了，俺还能继续睡。”
李林打着哈欠道，“那我也能烧稀饭的。”
“你会吃吧。”
程玉梅不屑的瘪了瘪嘴。
自己家男人是酱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主，她还能不清楚？
李林走到大门口，刚打开门，就看到了两个黑漆漆的影子，正是钱长江和程百旺。
三个人喝了粥后，拖着板车继续往县城去。
到了南大街，三个人喝的那点稀饭早就空干了。
旁边有卖烧饼的，李林对坐在板车上的钱长江道，“再去买几个填填肚子，不然等会真没力气干活。”
“中！”
这话说到了钱长江的心坎里！
毫不犹豫的跑过去买了六个烧饼。
程百旺一边吃一边道，“早知道还费劲烧稀饭干嘛。”
“那明天就不做饭了，直接来街上吃。”
李林深以为然。
“那以后每天早上一碗胡辣汤，两饼子，吃的也美美的，也要不了几个钱。”
每次一谈到吃，钱长江都是两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