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桂花没好气的道,“你出一趟门,这脑子不好使了啊,怎么样都是你姐,她不帮你帮谁啊?”
只要不傻的,都发现了李林的变化。
以前多孝顺的孩子啊,如今居然敢跟她对着干了!
说句话出来,都能把人给噎死。
“我自己是个爷们,顶天立地,我自己能闯荡,谁都不指望,谁也指望不上。”
林逸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李国福皱眉道,“硬气话谁不会说?
你自己得有那个本事啊?
你姐中午还跟俺们说呢,你要是争气一点,她就让你姐夫介绍你到县里做个临时工,以后啊,找着机会还能转正。
你非他跟她们对着干,能落着什么好处?”
他儿子这一个月来的变化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以前他大闺女回来,他这儿子多殷勤啊!
怎么就突然犯浑了呢?
他很是想不明白。
李林听见这话,更是不以为然了。
上辈子他姐姐这种话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他眼巴巴的不知道等了多少年!
最后屁都没有!
“爸,我说个让你窝心的话,她们结婚这么多年了,老大都五岁了,统共就匆匆回来过那么几趟,连夜都不过,除了过年给你三五毛钱,你得着过什么?
这趟回来,又是空着手吧?
你们都落不着,还指望我能落着?
这想得也太多了。”
在李林看来,这都是老俩口活该!
老两口连他这个儿子都不待见,又怎么可能待见闺女?
在她们的观念里,闺女是外人,早晚要泼出去的赔钱货,从小到大都非打即骂,甚至连上学都不给上。
要不是大姐脾气硬,下场不会比李玉好多少。
大姐心里怎么可能没怨气?
要是像他一样愚孝,那书就是白读了!
只有他自己,才是真正的蠢货。
“......”
李国福低着头,再次吧嗒吧嗒抽着烟锅子,屋里再次烟雾缭绕。
李林的的话,大概勾起了唐桂花的伤心事,她恨声道,“这个闺女算是白养了,老娘还不如养条狗呢。”
俨然已经忘记了,在左邻右舍间提起大闺女时候那骄傲的模样。
“大姐的事咱们就不说了,”
为了李玉的事情,李林忍着脾气,对老俩口和颜悦色道,“听说你们给小玉开亲了?”
唐桂花道,“这你都知道了?”
“希同奎是吧?”
李林斩钉截铁的道,“我先说好,我不同意。”
唐桂花瞪眼道,“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李林道,“我明天就去陈家祠把希同奎那小子揍一顿,看他还敢不敢来,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能不能做主了。”
“你反了天了?
你想干嘛?”
唐桂花大声叫道。
李国福呵斥道,“胡闹,他希家也是大户,你去陈家祠打架,能不吃亏?”
李林认真的道,“希同奎是个什么人,这附近你们随便打听,都该知道的,从小手脚就不老实,偷鸡摸狗的货色,小玉怎么说都是你们亲闺女,你们就真想把她推下火坑?”
唐桂花冷哼道,“你真是气死老娘了!
你的意思是老娘要害自己的亲闺女?”
就是这个意思!
恭喜你答对了!
李林只敢在心里想,不敢说出来。
“那家伙脾气大,偏偏小玉性子又软,以后受欺负了,你们是管还是不管?”
李林叹气道,“管吧,你们怎么管?
揍一顿?
还是让他们离婚?
不管吧,人家还以为咱们是泥捏的,肯定越发对小玉不好,到时候,村里人还不笑话死咱们?
你们还有脸出门?”
上辈子,妹妹挨揍,他就直接带着钱长江去揍希同奎,希同奎看到他跟老鼠见了猫似得,要多乖有多乖。
可是人啊,忘性大,记吃不记打,等他去首都打工了,常年不在家,希同奎旧病复发,反而把他妹子打的更狠了。
那会大家观念都没改变过来,妇女过不下去了,有上吊的,有喝农药的,有投河的,甚少有离婚的。
他妹子虽然最后离婚了,可那都已经是进入新世纪的事情了。
他虽然是亲哥,可自己也是有家庭,有负担的人,能怎么办?
一刀给杀了?
“这说的也是。”
李林算是捏住了唐桂花的死穴。
唐桂花人不怎么样,撒泼打滚,无一不精,可是却格外的在乎面子。
女儿要是嫁的不好,人家会笑话死她的。
“再说,小玉年龄还不大,没有必要那么着急嫁人,”
李林见老娘有松动的迹象,便趁热打铁,“这两年外面没以前管的严了,打工的也多了,我就带小妹出去挣两年钱,是不是也能给你们减轻点负担?”
他老娘始终不松口的原因,他用脚也能猜想到原因,无非就是彩礼!
时间太久远了,他也记不得希波家当时给了多少彩礼,但是他很肯定没超过两百块钱,但是在十里八乡也没有几个能比得上的。
“她能挣什么钱?”
唐桂花不以为然。
“你别老惦记那几个彩礼钱,那才几个钱?
小妹现在才十七,让她跟我出去做个四五年,怎么就不比彩礼钱多了?
她要是挣不到,我给兜底行不行?”
李林说的很是肯定。
估计过个两年,他就是万元户了!
还能差这百十块钱?
不过,幸亏程玉梅不在,要是让她听见了,肯定当场跟他撕吧。
“你兜底?”
唐桂花上下瞥了一眼李林一眼道,“你一屁三胯骨,你兜什么地?
别捡好听的说。”
“你这是钻钱眼里啊。”
李林无奈,他老娘这是有多看不上他啊!
倚靠在门框上的李玉,突然大着胆子道,“娘,俺听俺哥的,俺去打工做活,给你挣一百五十块钱中不?”
因为她知道希同奎家答应给的彩礼刚好是一百五十块钱。
“真的?”
唐桂花嗑起了瓜子,瓜子壳吐满地。
“嗯,五年挣不够,俺就挣十年,十年挣不够,俺就挣一辈子。”
李玉说着说着眼泪水就出来了。
“崩哭了,搞的俺跟后妈似得,”
唐桂花不耐烦的摆了摆握着瓜子的手,“你是从老娘肚皮爬出来的,老娘能不管你死活吗?”
“哎,算了,这希波家不成就不成吧。”
李国福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