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山一番好心,被他老子和妹子当头浇了冷水,不免有点不高兴了,“中,我不管了。”
“本来就不该你管。”
程百旺当然不惯着他。
自己的儿子,当然了解的很,坚决不给任何“模糊”的试错空间。
省的儿子犯了错后耍赖。
程玉山听见这话后,更不愿意说话了,闷头喝自己的酒。
抱着戒酒决心的李林,喝到现在一碗酒还没喝完,程玉田见了,举着酒碗道,“大林,你这还剩半碗呢,留着养鱼啊?”
“最近天越热,懒得喝,”
李林违心的道,“你们随意。”
碰完程玉田,那程玉山、程应连要不要碰了?
没完没了,今天又得喝懵了。
如果不是因为啤酒太贵,他倒是想整点啤酒,哪怕是看不上的红酒也可以啊!
“你们啊,跟着大林多学着点,要少喝酒,年纪轻轻的学酗酒的毛病可不好,”
程应连把碗里的酒喝完,拒绝了要给他倒酒的钱长江,笑着道,“以后开拖拉机出门在外,喝多了,就不能开了,喝酒开车太危险了。”
程百旺认可的点点头道,“你叔爷说的对,喝酒确实不能开,以后啊,你们出门了要是喝酒,就直接让老三开。”
程玉山不满的道,“我稳当着呢,不妨事的。”
程百旺冷哼道,“你就这种怂样,连酒都控制不了,还想当兵?
俺们那会,有很多汽车兵都是地方军老油条,抽烟酗酒,享乐作风严重,偏偏驾驶技术好的很,后面啊,就想办法提高他们觉悟,人家那么大的瘾都憋过来了,开吉斯150,美国鬼子飞机在天上狂轰乱炸,也不打怵,那才叫汉子。”
“爸,你也没戒酒啊。”
程玉梅借着酒劲大声道。
她不但烦李林喝酒,也烦她老子和她三个哥哥喝酒!
要是都能戒了,那就好得很呢!
程玉山哥几个目瞪口呆。
还是自己妹子厉害!
说了自己想说而又不敢说的话!
看着面色涨红的程百旺,哥几个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俺......”
程百旺好像被戳到了肺管子,忍不住咳嗽了两下,道,“老子说的是不要酗酒,不要开拖拉机喝酒,不是说要戒酒。
再说,现在是不打仗了,要是真打仗,老子说不喝,那就一口不带碰的。”
“喝酒,喝酒....”
李林见场面一下子尴尬了起来,忍住笑意,再次端起来了酒碗。
他这媳妇虎起来,那真是六亲不认啊!
“哈哈......”
程玉梅却是放声大笑。
钱老太太看着跟着咧嘴的钱东方和钱长江,翻了白眼道,“瞧你爷俩那怂样,以后也少喝,喝多了,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又不是傻子,知道自己姓什么。”
钱长江十分不满的道。
但是还是很庆幸,他老娘没有让他戒酒,只是说少喝。
什么叫少?
他心情好的时候喝一斤,不叫多。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喝一斤半,也不叫少,只能说是刚刚好。
什么叫多?
把满桌人喝到手抖,那才叫多。
这么一会,众人都再没了喝酒的兴致,匆匆扒了饭,直接就散了。
一连几天,李林都没活干,在家呆着,除了吃饭就是睡觉。
直到刘宽本再次来找他们,又跑了趟许昌。
也不知道刘宽本从哪里找的粮票,他们终于不用进那些路边摊或者躲在巷子里的私人馆子一个劲逮着鱼吃了,而是拿着粮票去了菜品更丰富的国营饭店。
不过,吃饱喝足,心情却不是那么好。
饭店服务员都是有编制的“体面”人,对他们可没有好脸色。
这顿饭吃的啊,那个憋屈!
“以后再来国营馆子,我就是个孙子!”
李林不顾形象的朝着饭馆门口吐了口唾沫星子。
刘宽本笑着道,“兄弟,那下次你可不能说我小气。”
李林道,“还是去私人馆子,饿不死就中。”
私人馆子对比国营饭店,有一个眼前无法弥补的弱势,就是采买的渠道有限,越是大城市越是这样,能供应得上鱼,就算是不错的馆子了。
而小城市,小乡镇的私人馆子,猪肉、鸡鸭、蔬菜一般都能从乡下弄,菜品反而更丰富,不会像大城市里控制的这么严。
所以,那些卖纽扣、衣服鞋子的小商小贩,一般都是从小市镇乡村街头先开始的,甚至于那些皮毛匠,靴匠、唱戏班子、理发、照相的也都是如此。
公社一级的供销社是最先撑不住的,最后才是大城市的供销单位。
李林也不明白,私营个体户、乡镇集体企业搞的这一套,算不算农村包围城市。
“我也不去受那个窝囊气了。”
钱长江更是气愤的不得了。
不就因为前天下雨,他们埋汰了一点嘛!
居然还不准他们进门。
太不像话。
这要不是因为是个小姑娘,他早就一拳头打过去了。
“那中,我还省钱了。”
刘宽本高兴地乐不可支。
因为刘宽本要采买一些东西,又在市里待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买完东西才重新上路。
到家时候,天已经黑透。
程玉梅正在电灯底下平辅导两个孩子作业,直接打开门,等李林拖拉机熄火,“以为你们今天不回来了呢,怎么这么晚?”
“刘宽本要买东西,住了一晚上,”
李林没急着进院子洗漱,看了一眼两娃的作业本,拼音字母写的歪歪扭扭,“不错。”
“今天耽搁了,阿娘肯定唠叨了,我直接回家,小玉,不用煮我的面条。”
钱长江帮着李林把拖拉机车头开进院子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打卤面啊!”
李林闻着碗里大肉香,馋的不得了,一口吃了三碗面条,半盆卤肉。
就这依然意犹未尽,拍着肚皮道,“明天再搞一顿。“
“哥,还没吃够啊,那一盆五花肉,就有三斤了,你比长江还能吃呢。”
李玉一脸的钦佩
“那能有三斤?”
李林不信。
程玉梅解释道,“昨个夜里就煮烂了,结果你们一直没回来,晚上又焖了一回,又出来不少油,估计啊,能剩下来二斤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