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扎的？”
程玉梅听见这话吓得魂飞魄散，扯着李林的衣服就要瞧，“刀口在哪呢？让俺看看！”
“干嘛呢？”
李林把她推开，“你没懂我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程玉梅在李林身上上下打量，没看到一丝血迹，不禁有点疑惑。
“哥，到底什么事，你直接说啊？”
李玉也跟着着急。
“没什么事，说了你们也不懂。”
李林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道。
程玉梅道，“那你不说你怎么知道俺们不懂？
尽会扯些没用的。”
“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
李林躺在李玉刚打扫干净的床上，“我睡一会，你们去街上转转，看看要买什么，牙刷、毛巾之类，该买的买。”
李玉嘟哝道，“在家里嫂子都给俺准备好了，什么都不缺呢。”
李林道，“那就出去熟悉一下周边环境，省的出门了不分东南西北，吃个早饭都没地方。”
“那也中，”
程玉梅说完拍了拍他的裤脚，“小心一点你的脚，这被子都是干净的，别给弄脏了。
小玉晚上没法睡。”
“那我脱鞋，这可以了吧！”
李林无奈的道。
“别，”
李玉掩着鼻子道，“哥，你脚臭，你脱了鞋，俺晚上更没得睡了。”
“你们事真多，”
李林起身把条凳放到了床沿边上，脚搭在上面，“这样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
程玉梅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拍着额头道，“还没来得及问呢，前天给你的五十块钱，怎么花的只剩下这么点了，你都花哪里了？
就没见过你这么败家的爷们！”
李林白了她一眼道，“总共才十七块钱，至于这么唠叨吗？”
“怎么不至于？”
程玉梅没好气的道，“家里种地，一年的到头也才二十来块！
你这等于把一年辛苦钱花完了！”
“小钱，都是小钱，不要在意，你等着，等挣大钱了，我一个月给你十万八万的，给你买大房子、小轿车，一样不缺你的。”
李林也记不得这钱是花哪里了，十块八块的，他现在压根就不放眼里了！
程玉梅抱着胳膊道，“你再喝点？给俺把火车皮也买回来。”
李玉掩嘴笑。
“你这娘们越来越不像话了，跟你好好说话你咋不听呢？”
李林被吵的睡不着，“真给你买小轿车，要什么火车皮。”
程玉梅道，“买火车皮回来给你装牛皮啊。”
“........”
李林脸都黑了，“你过来......”
“干嘛？”
“你离我有点远，我捶不着你。”
“来，你捶啊！”
程玉梅腾的走到李林身前，“你今天不说清楚，俺跟你没完。”
“哥，你喝多了。”
李玉赶忙挡在了嫂子的面前。
“我仔细想想，”
李林现在不但心疼，连头也跟着疼了，拧着眉想了半晌后道，“想起来了，昨天我去运输公司的修理部修车了。”
他这辆老解放都有十年了，磨损的厉害，小问题的话，李林自己就能解决，但是遇到稍微大一点的，李林就得去县汽车运输公司。
这是县里唯一一个能修理汽车的地方。
为了求告里面的师傅帮着修车，他隔三差五就要送上两条烟或者两瓶酒。
“早说不就得了。”
程玉梅说完转身就走了。
李林看着缓缓合上的门，长松了一口气。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晚。
太阳落山，秋风乍起。
程玉梅催促道，“赶紧走吧，娃都放学了。”
“中。”
李林看了眼李玉，笑着道，“好好地，要回家就带着李进或者跟谁，不要自己一个人。”
“知道了。”
李玉哽咽着，努力没让自己哭出声。
“出息。”
李林摇头笑笑，开着拖拉机就回去了。
回到家，三个娃已经蹲在门口，旁边是叼着烟锅子的程百旺。
程百旺指着围着程玉梅唧唧喳喳的三个娃，叹气道，“不肯在俺那窝着，非要回来。”
“都是没出息的货，”
李林摸了摸已经长到他腰的李斌，“在姥爷家呆着能怎么着？”
“嗯。”
李斌嗅着鼻子，闻到了他老子身上浓重的酒味，没敢多说话。
他很小就知道，他老子喝过酒之后，不要说话，说错了要挨揍的。
“去玩吧。”
李林无奈，重生回来都这么长时间了，他也没怎么打骂过两个儿子，但是这两个儿子依然怕他怕的不得了。
大人们回来，三个孩子也放开玩了，跑到马路边跟着村里孩子一起疯闹。
“aoe，鸡叨馍，妈妈送我去上学.....
老师嫌我太小了，一棍把我打跑了......”
“变个老叫驴，推磨打碾子，累岔p眼子......”
“莫朗，尾巴长，割半截，做过梁，过梁短，做撑杆，撑杆尖，拄上天，天又高.....”
“你奶奶的头像皮球，你奶奶的腰像镰刀，你奶奶的屁股像沙包......”
孩子们围在一起又蹦又唱。
李林听得哭笑不得。
花好，太阳好，结果话锋一转，就要背书包炸学校。
他就非常好奇，不管走到哪里，顺口溜都差不多！
到底是谁编的？
到底是怎样做到全国统一的？
天越来越寒。
河里的吸沙船越来越多。
李林闲着没事，自己开汽车，钱长江和黄先青开拖拉机，天天就拉沙子。
看着热热闹闹的工地，有那么一瞬间，李林都想拉起队伍，再次干包工头了！
不过也只是想想，最后还是作罢。
早上给附近新修的公路拉沙子，中午突然下雨，路上泥泞，坑坑洼洼，没法拉了。
他就坐在田老四沙场的工棚里躲雨。
田老四笑呵呵的道，“大林哥，晚上咱搞一杯？”
李林摆手道，“你现在是大老板了，忙你的去，少跟我掺合。”
“哥，我这小打小闹，跟你没得比。”
田老四递过去一根烟，亲自为他点着了。
“你还有事？”
下雨实在没事做，李林就干脆吐起了烟圈。
田老四犹豫了一下道，“咱们那个中心学校的校长你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