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见两个哥哥已经在开始翻爸爸带回来的包了,眼睛发亮,急忙从爸爸的怀里挣扎了出来,凑到跟前,看到麻花糖,直接就剥了一个,迫不及待的塞进了嘴里。
李林苦笑。
他在闺女心里还不如一块糖重要。
拿着程玉梅递过来的衣服,由着李玉帮着打井水,直接在院子里冲了个澡,然后吃了一碗打卤面,躺床上就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不但钱长江一家子都在,连付长生爷俩也来了。
付长生端着酒杯子,感慨道,“我本来我以为我爷俩就够可以的,结果你大林更狠,结果一次性买了十四套!
你大林是这个!”
说着另一只手就竖起来了大拇指。
“我不喝了,”
李林拒绝了要给他倒酒的钱长江,对着付长生笑着道,“叔,我这是瞎买,不知道以后怎么样呢。”
“古代有个人叫杜甫,是咱们河南巩县的,做到了左拾遗,不懂的,觉着这七品官是小官,可不管怎么样,也是得见天子的,在中央混的,算是很厉害的人物了,可一生四处漂泊,居无定所,最后写了一首诗: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
付长生知道李林文化水平不高,还特意解释了一下,“最大的心愿就是想有一所能遮风避雨的房子,还有一个大官叫白居易,是新郑人,同样受皇帝赏识,诗也写的好:游宦京都二十春,贫中无处可安贫。长羡蜗牛犹有舍,不如硕鼠解藏身。
他当了一辈子官,到头发花白时候,才在都城买了人生第一套房。
就这好不容易买了套房也不满意,说什么宅小人烦闷,泥深马钝顽。街东闲处住,日午热时还。院窄难栽竹,墙高不见山。
差点忘记了韩愈,咱们焦作的,官至礼部侍郎,做了三十年的官,也才有积蓄一套房。
所以你看啊,从古至今,只要是都城的房子,那都是不便宜的,连当官的都买不起,更何况普通老百姓,你啊,这房子是买对了!”
“爸,那都是唐朝的大官,最强大的王朝,盛世,没得比!”
付传杰听了他老子的话,从信用社贷了一万块钱,在开封和郑州各买了一处上下两层大铺面!
就这钱还没够!
他还特意找田老四这些沙场老板预支了拖拉机运费。
现在房子买了,欠了一屁股债,铺面还没有租出去!
他都不禁有点埋怨他老子了!
砸手里了!
因此他老子现在说话,他就忍不住顶了一句。
付长生与钱东方碰了一杯,漫不经心道,“唐朝没有飞机大炮,没有盘尼西林,没有洋鬼子做对手,咱们现在有。
好在,洋鬼子现在被咱们打怕了,愿意跟咱们交朋友了,按照现在这情势,只要不出意外,那又是一个盛世。”
“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
付传杰脱口而出。
说完就后悔了。
他老子该不会以为他是故意唱反调吧?
“哼,”
付长生白了他一眼,叹气道,“老子上辈子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生出你这么个蠢玩意。”
“叔,咱们喝酒!”
钱长江得了李林递过来的眼色,赶忙与付长生碰杯。
李林吃好饭,等钱家和付家的人走了,把院门插上。
程玉梅把孩子哄睡,蹑手蹑脚的进了李林屋,照例走了一遍流程,趴在李林胸口上,叹气道,“咱房子是不是买的太多了,住不上的。”
“爷们的事情,你少管,”
李林依然在喘着粗气,对待程玉梅也没多少耐心了,“我已经让人帮着打听了,要是有招工的,你进去混日子,到时候有房有工作,你户口就能迁过去,娃的户口跟你一起,就能在首都读书了。”
“招工?
俺可没那个指望!”
招工有多难,程玉梅是知道的,“再说,家里又不是读不上书,咱跑那么远有必要吗?”
“你懂个球,”
李林冷哼道,“现在很多国营厂都是亏损的,发不了工资,你进去了,就是占个名额,好落户口。”
他重生回来以后,一直就想着帮娃换个户口,这次进京以后,他找周牙子帮着打听了,想落户,得有住房有单位。
房子有了,而且还是十四套!
就差个工作单位!
周牙子见他不差钱,给他出了个主意,皇城根底下,别的不多,就是亏损的国营企业多,花钱买个名额就是了。
人家国营厂破罐子破摔,只要给钱,就给个正式工名额,但是要工资,肯定没有。
李林听得眼睛发亮,这果然是条路子,毫不犹豫地应了,给周牙子一千块钱,全由着他办理。
不用等周牙子回电报,他也知道,这事基本就是妥了。
“那......”
程玉梅闷头,终究还是没有再吭声了。
大清早的,李林扶着腰,站在院子门口,见到了黄先青。
“大林,这些日子的钱都在这里,你点点。”
黄先青递给李林一个挎包。
李林都没正眼瞧一下,漫不经心的道,“让长江去点数,我不管。”
进京之前,他把运输的生意交给了陈昂,但是钱还是归黄先青管。
毕竟陈昂做的时间短,有些老客户还不认识陈昂,不会那么放心把钱给陈昂的。
所以,收钱这事只有黄先青做得来。
这么厚厚的一大包,有一分、一毛,最大的面值是十块!
不把唾沫吐干了,根本就数不清楚!
这种事情钱长江擅长!
“大林哥,那我去找长江哥了。”
黄先青瞧了一眼李林后,重新把黄色挎包背在了肩上,往钱长江的方向去了。
程玉梅从屋里出来,看着渐渐远去的黄先青的背影,对着李林道,“你不想点钱,俺也不是死人啊!”
她没大能耐,点钱还不会吗?
“你歇着吧你,等他们点清楚了,不会少你一分钱的。”
李林没好气的道。
“哎,随便你吧。”
程玉梅实在是又高兴,又生气。
接下来的日子,李林继续忙碌的同时,开始筹措市内货运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