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陈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如果我和她结婚呢?这样还有人会说闲话吗,我帮自己的老婆总没问题了吧?”
陈鹊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她愣在原地好一会儿,又突然紧张地问:“你们不会已经背着我扯证了吧?”
确实是聊容与干得出来的事情。聊容与一脸无谓地摇头:“那倒没有。”不过快了。
陈鹊松了口气,找了根凳子坐下来:“你等我理理啊。嗯…传绯闻,对易小姐不好,很多人会误解她勾引你,说她配不上你。所以…你就直接跟她结婚?!这什么脑回路?”
“你这样想就不对了,”聊容与也坐下来,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你想啊,如果你是一个观众,突然有人告诉你:聊容与结婚了。你的反应是什么?”
“谁啊?!谁拿下了聊影后啊?”
“对了,第一反应是好奇和震惊吧?我直接给大家一步到位了,震得他们瞠目结舌,一句反对的话也说不出来。”
陈鹊被聊容与的逻辑打败了,但偏偏无话可说,她最后嗫嚅了几下嘴唇:“你八字还没一撇呢…”
聊容与一呛,连连咳嗽。
“聊老师你没事吧?”易厌雨听见咳嗽声一回头,小跑着过来。
聊容与一边摇头一边咳嗽,易厌雨连连给她拍背,一脸紧张。
陈鹊站在一边,行,当我什么都没说。
等聊容与好了些,又去拍下一场戏了。易厌雨站在陈鹊旁边:“陈鹊姐姐,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啊?”
陈鹊看她亮晶晶的眼睛,又听她撒娇,骨头都酥了:“你说,我能帮就帮。”
“聊老师生日不是快到了嘛,正好戏都拍了两个月了,大家都辛苦了。我和林导打了个商量,在剧组里给聊老师过个生日,顺便也给大家放放假。”
陈鹊默默算了算时间,点点头:“那你要怎么做?”
“秘密。”易厌雨得意地一挑眉。
“行,那需要我做什么?”
“我麻烦林导把聊老师那天的戏调开了,但还是不能确保聊老师会不会来,就麻烦陈鹊姐姐你把她拖住,然后晚上六、七点钟的时候带过来就好了。”
陈鹊点点头,我就负责吃狗粮就好。
“对了,记得别吃晚饭噢。”
聊容与觉得今天自己的经纪人有点奇怪。她今天没戏,本来也不需要一直跟着她。但是她居然在健身房偶遇了本应该在睡懒觉的陈鹊。
这就让聊容与有几分困惑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现在几点?”聊容与悠然地跑步。
陈鹊掏手机看时间:“六点二十,怎么了?”
“六点二十,你起来?太奇怪了吧。”
“哪里奇怪?我向老板你学习也不行吗?”
那好,聊容与也不过问了。结果吃早饭她也跟着。那就算是偶遇吧,毕竟运动完了得吃早饭对吧?然后聊容与想散步走去剧组探探班,结果也被陈鹊拦住。
“老板,其实我今天确实有些事想和你说。”
聊容与抱臂,眼睛眯了眯:“你说。”
陈鹊叹了口气,垂头丧气:“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应该放弃顾律了…”
聊容与心里一跳,拉着陈鹊就往咖啡店里走:“怎么回事啊,你跟我仔细说说。”
陈鹊喝了第二杯咖啡了,怎么办,自己快编不下去了,现在怎么才十点,易厌雨也太为难我了吧?
“这样吧,我把顾律给你叫出来。你们俩当面把话说清楚。”
陈鹊被她吓得心惊肉跳,她本来就怕顾律,更怕聊容与真的把人给她叫来了:“别,不用。”
聊容与不理她,把手机掏出来准备拨号。陈鹊咬咬牙,闭上了眼:“其实我是真的爱上了易厌雨!”
聊容与愣在原地,也忘记了拨号:?
“你说什么?”聊容与满脸问号,“你又骗我什么?”
陈鹊心想: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
今天对于青凰剧组来说算是难得的假日。林定一太抠了,周末、月假都不准放,还托了聊老师的福,大家才有了一天休息的日子——除了主要演员和必要的工作人员。剩下的人虽然要一起布置现场、购买蛋糕、排练惊喜,但是只要不工作都好说。
“小易,你怎么这么神通广大,什么东西都能搞来?”聂羡庸看着炒菜手法娴熟的易厌雨,发出了惊叹声。
易厌雨特地派人提前买了厨具、电器,又起了个大清早,像做间谍一样避开聊容与去农贸市场买菜。
中间还出了纰漏,显然易厌雨还没有做明星的觉悟,什么防护措施都没错就去买菜。结果买菜买到最后被人认了出来,她只好提着大包小包的菜跟人合了影。市场的大妈们虽然没听说过她,但看阵仗又觉得她肯定是大明星,就凑热闹一样围上来跟她合照。她苦笑着最后逮了机会就跑。
早知道就不应该臭美穿高跟鞋。易厌雨脚也起了泡,手也被勒出了深深的红痕。要不是剧组地方偏,没食材外卖送,她才不自己出来买菜呢。
跑大老远买了一上午的菜,虽然辛苦,但是炒菜过程她还是特别开心的。晌午,易厌雨便开始煲汤,是聊容与喜欢喝的酸萝卜鸭掌汤。下午她便开始炒菜。
易厌雨不需要负责十几个人的饭菜,人毕竟太多了。剧组额外叫了披萨,但是仍然架不住易厌雨小厨房不断飘来的香气。
何灿往高高的横梁上绑了个气球,闻见了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饭菜香味,他顺着看过去,只看见私下对他总是凶巴巴的易厌雨正在一脸专注地切菜。易厌雨的头发扎了起来,还有几缕发丝垂在一侧,勾勒了她的轮廓,氤氲的饭菜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的五官。何灿依稀可见她微微上翘的嘴角和白皙、飞舞着的手指。
何灿想起来易厌雨是练舞蹈长大的,难怪气质这么好。他看得眼睛有些发酸才转过头,站在梯子上发了会呆,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易厌雨今天还是做了很多菜,除了聊容与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和桂花糕,她还做了合她胃口的酸菜鱼、小炒肉、东坡肘子,还有几道精致可爱的点心:虾饺、马拉糕和榴莲天鹅糕。
终于完成了最后一道菜的易厌雨一看腕表:都六点半了。自己居然做了一整天的菜,手腕都酸了。她翻开手机才发现陈鹊给她发了一天的求救短信,她吐了吐舌头,示意陈鹊准备就绪。
剧组的人纷纷围了过来帮忙端菜,嘴里都在惊叹。
“小易,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谁娶到你真的是他的福气!”林定一想要偷吃一块椰汁桂花糕,被易厌雨拍开了手。
“林导,这是聊老师最爱吃的,你吃其他的吧。”
林定一又去拿榴莲天鹅糕,嘴里絮叨:“你看这榴莲糕多可爱,还摆成天鹅的样子。”
易厌雨又拍开他的手:“聊老师也喜欢吃榴莲,林导你吃别的吧。”
林定一又尝试了好几次,得到的回应都是“聊老师喜欢”“聊老师喜欢”,气得林定一吹胡子瞪眼:“我不吃总行了吧?”
“诶,好,我谢谢您。”易厌雨满意地盛汤,看也不看他。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大晚上的陈鹊怎么还非要拉我去剧组看易厌雨,说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聊容与本来是不信她什么“移情别恋”的鬼话的,但在车上的时候她如坐针毡,越想越不得劲,越看陈鹊越不顺眼。
哪儿有这样的道理,明明知道我喜欢易厌雨,你还这样…但聊容与也不吭声,谁喜欢上易厌雨算他倒霉,反正易厌雨也不会喜欢上他。除了她聊容与,她就没看到过易厌雨对谁又撒娇又有耐心又脾气好的了。要竞争,也是她聊容与赢面大。
想到这里,聊容与又故意地哼了一声。陈鹊瞥她一眼,没理她。
聊容与一下了车便去搜寻易厌雨的身影,但目光所及之处却是灯光闪烁,好似一片繁星。她愣在原地,易厌雨过来笑着拉她过去。
“吃饭没有?”
聊容与摸到她手上勒痕,不回她话,皱着眉问:“手怎么回事?”
“容与你不知道,小易今天为了你忙活了一天,一口饭都没吃过,你看这一大桌子菜。”聂羡庸在旁边都心疼易厌雨。
聊容与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都是她爱吃的,色相好、香气四溢、还飘着热气。是易厌雨一个人忙了一天的成果。聊容与的视线模糊了,她转过身将易厌雨拉入怀里抱得紧紧的,在她耳边轻轻说:“谢谢你。辛苦了。”
易厌雨耳朵发烫,觉得一天的疲惫就像水消失在了水里一样,她动作幅度小小地摇了摇头,声音清脆、带着笑意:“祝聊老师生日快乐。”
聊容与松开她,拉她入了座手也不撒开,桌子下的指腹一个劲儿地摩挲易厌雨手心里的勒痕。聊容与心疼她。
“今天大家沾容与的光啊,放一天假,祝容与生日快乐,也祝青凰剧组红红火火!”林定一起身举杯,大家纷纷举杯。
易厌雨拉了拉聊容与的衣袖,不让她喝酒,又趁大家不注意把自己喝光的空酒杯跟她调了个位。聊容与偷笑,小朋友怎么这么可爱。
“我很感谢大家今天为我做的事情,大家都辛苦了,尤其是小易,谢谢你。”聊容与站起身来,一口干了新满上的酒。
全场叫好。易厌雨扶额,你就逞能吧。
果然吃得七七八八后,聊容与脑袋都快垂地上去了,大家见聊容与醉了,易厌雨便主动说:“那林导我就先带聊老师回去了?”
林定一点点头,吩咐她们注意安全。
夏念慈和陈鹊也跟上去帮忙搀扶。聊容与却整个人都缠着易厌雨,脑袋一个劲儿地往她脖子里蹭啊蹭。易厌雨被她蹭得痒痒的,又没手招呼她,只得忍着。
等上了车,易厌雨给她开了车窗,迎面的风吹得聊容与清醒了些。
“我们在哪儿啊?”聊容与扭头眯着眼睛看她。
“车上呢,准备回酒店了。”易厌雨温柔地回答她。
聊容与突然笑了一声,和平日里或清冷或恬淡的形象都不同,竟透露出几分…傻气?
易厌雨一脸无奈:“笑什么呢?”
“我笑我聪明,我笑你们笨!”
易厌雨顺着她问:“怎么呢?”
聊容与顺势一下子躺易厌雨大腿上,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嘴里发出哼哼的声音:“要不是我装醉,你们能这么早走吗?”
装醉?不见得吧。易厌雨笑了笑没说话。
汽车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两侧的路灯一个接一个地照进车中,伴随着红色的车尾灯和红、黄、绿交错的信号灯,组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夜城市。聊容与被灯光晃得眼睛疼,她皱起眉刚准备挡,就有一只温热的手轻轻地覆盖在她的双眼上。
聊容与舒展了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