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出了事,但不幸中的万幸是易厌雨没有感染,加上她年轻,身体修复能力强,医生见病情稳定了称留院观察三到五天就可以出院了。但聊容与不放心,愣是住满了一个星期才出院。八壹中文網
这一个星期里,来探望的人并不少。沈沁、陈鹊等易厌雨二人的朋友时常来探望就不提了,最令易厌雨头疼的就是自己老母亲常常提着鸡汤、排骨汤来探病。
袁漫钰每次都是一边念叨着“多喝汤,吃什么补什么”,一边又眼泪汪汪的,作出一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架势。
易厌雨总是忍不住叹气,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去世给她看看。
除此之外,何灿也来探病了。这并不让易厌雨感到很意外,但在她意料之外的是:聂羡庸也跟着何灿来了。
聂羡庸一个字也不往外冒,只是紧紧跟着何灿,活脱脱一个背后灵。何灿一副有气没地撒的样子,但他也没法啊。他倒是想对聂羡庸发火,聂羡庸却像半分火气都没有的泥人儿,乖乖地什么话也不说,也不打扰你做事,就是跟着你。
何灿本来还想对易厌雨说上一些掏心窝子的话,一看见她和聊容与无名指上的对戒,嗓子眼儿就跟磁带卡了带似的,“额,额,额”个没完。
顾律也来过一次——当然,易厌雨不指望这位小姐良心发现,是来探病的——理所当然的,能劳驾顾律的一定是工作上的事了。
易厌雨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怼顾律的。自从顾律大半夜地把陈鹊赶出家后,易厌雨就对顾律没了好脸,说话也是夹枪带棒的。
顾律也不理会易厌雨的冷言冷语,自顾自地交代——
“《cp》节目组会承担所有责任,你们后续不用跟了,节目组拍摄另外两对就行。还有,考虑到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我把二月和三月你的广告代言、杂志拍摄都推了。《孟婆》这边,虽然下半年才开机,但你的角色打戏会比较多,如果你想推掉的话,公司会承担赔偿金。”
易厌雨:“《孟婆》就不用推了。我怕我不好好工作,哪天被聊老师半夜赶出家,都养不活自己呢。”
顾律听她冷嘲热讽,只是看她一眼,眼中不带任何情绪:“那我就不推了。但我会跟王墨导演协商好你的戏份。我就先走了。”
等顾律一走,易厌雨就开始吹胡子瞪眼。聊容与在旁边摇头:“你怎么火气还这么大。”
“我能不生气吗?陈鹊姐姐在云南旅游,一看到我出事了,立刻跑回来看我。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顾律这种没心肝的怎么忍心伤害啊?对了,陈鹊姐姐呢,千万别让她撞上这王八蛋了!”
聊容与连忙给易厌雨顺气,生怕她说着说着把自己气昏过去:“你别操心,今天陈鹊不来。”
聊容与一顿,又继续说道:“其实交代工作的话,顾律一通电话,或者叫小夏来告诉你也是可以的。没必要跨个区来医院亲口跟你说。”
聊容与是在暗示顾律来是因为担心她,只是逮了个办公的名头。易厌雨一噎,不说话了,只是哼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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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厌雨出院之后,聊容与更是把所有的通告都推了,只有少部分每年都要出的杂志实在推不了。聊容与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绕着易厌雨转,吃饭也要喂,衣服也要穿,就连洗澡都要帮她洗。对此,易厌雨表示——
“我被马踩了两脚,就跟做了个马杀鸡似的。没伤着胳膊,没上着腿的,能动弹,别把我看成残废!”
聊容与只是轻飘飘看她一眼,不咸不淡地说:“怎么,马杀鸡,你是鸡?”
易厌雨被怼了回来,气成了河豚。不过,这还不是最让她苦恼的事——
“雨雨,我今晚给你熬粥,我再给你炒一个胡萝卜炒西红柿。你还想吃什么?”
易厌雨幽幽的看着聊容与:“想吃烧烤。”
这种废话聊容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缓缓地抬起眼皮子,风轻云淡地起身:“既然你没什么想吃的,那就先这样吧。”
易厌雨看着聊容与的背影,气恼地薅了一把猫毛。气归气,她也撒不出来。养病期间,她得忌油腻辛辣,为此聊容与还专门去学了熬粥——其实熬粥有什么好学的呢,也就掺一瓢水、掺一斛米的事,聊容与却偏偏熬坏了好几锅粥,所幸最后勉强能下肚了。
易厌雨看着碗里没几颗米的粥,摸摸肚皮,充分发挥阿q精神:“害,米汤和粥又有什么区别呢?说到底,都是人民群众的饱腹粮食罢了。”
聊容与瞪她一眼:“你吃米饭,消化不了怎么办?”
“医生说软米饭都能吃。我觉得我能吃,容与姐姐。”
“这件事不需要商量,听我的。”
易厌雨叹一口气,弱柳扶风,作西子抚心状:“唉,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别演了,一天一碗骨头汤,瘦什么。”
“骨头啊!骨头!聊老师!”易厌雨气势突变,咬牙切齿,“我是狗吗?!”
聊容与自顾自地收碗,招呼着猫咪,“年年,来,吃鱼。”
易厌雨:我是不中用了。
易厌雨在沙发上葛优躺,眼睛却一直盯着忙碌的聊容与。她眨眨眼,看见聊容与扎了个低马尾,将一头秀发拢在背后,穿着深蓝色的围裙,不复镜头前遗世独立似谪仙的模样,倒多了几分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亲切。
易厌雨惬意得眯起眼睛:啊...突然好想人.妻play啊。
聊容与见她眼睛眯了起来,嘴巴抿着偷笑,露出两个小酒窝,活脱脱像身旁同款吃了小鱼干舒服得眯起眼的猫咪。她不禁笑着问:“想什么呢?”
易厌雨吧唧吧唧嘴,又眨眨眼:“我在想,姐姐你没必要和我一起吃这么淡啊。你本来就爱吃辣,我都觉得快受不了了,你不知道得多难受。”
聊容与揉揉她头:“那也不能让你眼馋。你受苦,我肯定是要陪着你的。”
易厌雨心下感动,一把抱住了聊容与的腰,将自己的脸埋进她怀里:“容与姐姐你真好呜呜呜。”
易厌雨在她怀里蹭来蹭去的,害得聊容与长叹一口气,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
易厌雨好奇,凑过去听才听清她念的是——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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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某一天,聊容与得去拍一期杂志年刊,这是她与该国际杂志品牌签的协议,每年都少不了。因此,易厌雨终于迎来了出院后的第一天独立生活。
易厌雨在门口送聊容与,聊容与换好了鞋,嘴上念叨个没完:“粥我给你熬好了,你热热就能吃,我晚上就回来。冰箱里还有水果,你也得记着吃。想看电视就看,想看书就看,别出去乱跑。”
说着说着,聊容与又叹口气:“唉不行,我还是把保姆叫过来吧。”
易厌雨连忙按住她打电话的手:“真的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聊容与看着她诚恳的大眼睛,语气软了下来:“你真的可以吗?”
易厌雨乖巧地用力点头,眼睛使劲眨啊眨,上下睫毛都快打结在一起了:“嗯嗯!”
聊容与拿她没办法,摸了摸她头:“那就在家乖乖等我回来。”
易厌雨又撅起嘴巴要亲亲,才肯放聊容与走,一副舍不得她的样子。
只是等门一关,易厌雨就迫不及待地欢呼了一声,哼着歌念叨着:“农民翻身把歌唱。”
易厌雨大摇大摆地走向酒柜,准备就喝一小口酒。自从出事之后,聊容与一点酒都不让她沾了,她好说歹说算是口水都说干了,聊容与却怎么都不肯。今天聊容与好不容易出门,她心心念念的美酒必须要下肚!
易厌雨咋舌:“安排,必须安排!”
走到酒柜前,易厌雨却发现酒柜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上了锁。她如遭雷劈,双手捂着心脏,目瞪口呆。颤巍巍地坐在沙发上,她喃喃自语:
“我气得浑身发抖,大热天的全身冷汗,手脚冰凉,这个社会还能不能好了,我到底要怎么样你们才满意?”
说着说着,易厌雨眼泪不争气得流了下来。年年瞥她一眼,喵了一声,晃着尾巴走开了些。
“都走!都走!热闹都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呜呜呜。”
易厌雨双手大开大合去赶空气,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她抬起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这时手机震动了。
月亮姐姐:忘了说,我把酒柜锁起来了。
月亮姐姐:主要是怕年年偷酒喝。
月亮姐姐:你别多心。
易厌雨捶胸顿足,咬着后槽牙:“亏我还把你备注改成了月亮姐姐。我恨!果然......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叫什么月亮姐姐啊,我给你改成负心人得了!”
手机又震动了一声——
月亮姐姐:在干嘛?
yyy:在想你鸭(づ ̄3 ̄)づ
yyy:容与姐姐锁得好!
yyy:容与姐姐锁得妙!
yyy:容与姐姐锁得呱呱叫!
易厌雨发完消息后,生无可恋地抛开手机。她扯过一条毯子盖住脸,哀嚎一声——
“我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