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碉楼，一张龙椅之上，黄四郎揉着眉心，面无表情的看着底下匍匐颤抖着的武举人，“武举人啊，你跟我多久了？”
武举人匍匐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声音颤抖，“回老爷的话，二十一年六个月零九天。”
黄四郎依旧保持着揉眉心的动作，面无表情，“你说说看，这二十一年六个月零九天，我待你如何？”
“恩重如山！”武举人的声音依旧在颤抖，“二十一年前，我本来落魄的差点就走上了绝路，如果不是遇上了老爷您可能早就在匹夫之勇后彻底没了。”
“是老爷您给了我新生的机会，还让我体体面面的报了大仇，并且从此过上了荣华富贵人上人的生活。”
“老爷的恩情，我武某人，今生今世都没齿难忘。”
黄四郎停顿了一下揉眉心的动作，“那这次的事情，你怎么解释？”
武举人身体颤抖的幅度，立马提升了不少，“对不起，老爷，我糊涂了。”
“这次您吩咐我办的事，本来我让人用心去办好了，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姓王的，还是找到了杨东一家。”
“我当时听到您又提了一遍，说您不喜欢自己去尾，怕您责罚，就想着私下里去把尾巴再去一下，反正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
他的身旁，吴管家也弯着腰，“老爷，这事，我也有责任。”
“我也低估了那个姓王的，只当杨东一家被揪出来是个意外，所以就鬼迷心窍的答应了配合武举人一起隐瞒您片刻。”
“本意是想让他把尾巴清理干净之余，顺便也替您把姓王的那个麻烦搞定、替您分忧的，可没想到……”
黄四郎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波动，再次恢复揉眉心的动作后才问，“你们，都是跟着我二十年以上的人了，我的性格和脾气还不了解吗？”
武举人没有解释，只是声音颤抖的道歉，“对不起老爷……”
“我真没想到，姓王的胆子这么大，会把事情搞得这么大。”
“而且也没想到，他还找到了这么多的把柄……”
吴管家也腰身弯得极低。
黄四郎叹息了一声，“严老九那些事我知道，他办得很用心。”
“出了意外，让王逸的人找到了，那只是他技不如人，我即便有所责怪，也不会太重。”
“你们坦白，根本就不算事。”
“可是你们选择了隐瞒，还让我错失了把这次事件扼杀在萌芽中的机会，这就让我很伤心了啊！”
武举人一听这话，似乎明白接下来等着自己的，会是什么样的下场般。
匍匐在地上的身体，顿时如同筛糠般抖了起来。
但是黄四郎却视而不见，只是看了眼一旁一直弯着腰的吴管家，“家族规矩。”
“欺骗我，后果严重的，该怎么处罚来着？”
吴管家保持着弯腰低头姿态：“按照黄家规矩，欺骗家主，且造成重大损失的，处三刀六洞之刑。”
黄四郎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随即好像思索了一会儿般，这才道，“跟了我这么多年，总归有点情分。”
“即便你做得再不对，再伤我的心，我也不太下得去这个手。”
“适当减轻一点责罚，两刀四洞吧。”
吴管家连忙应是。
“还有，我见不得血。”黄四郎摆摆手，“你带着武举人去执法堂，让人把短刀给他吧。”
“他住院的费用，黄家给他报了。”
“另外，再去外面挑一套风景好一点的，黄家的房产，等伤好了，就让他安心养老吧。”
武举人虽然早就猜到了自己的下场。
可此刻听到黄四郎这些话，还是心彻底凉了下去。
两刀四洞，虽然不如三刀六洞可怕，但是也足以废了他。
而弄一套黄家的房产让他养老，则说明他从今往后，彻底被黄家边缘化了。
他在黄家的地位，黄四郎眼中的价值，全都没了！
一切，都没了！
……
被黄家的人拖下去时，他丝毫没有了之前的威风，俨然死狗一条。
而纯金锻造的龙椅之上，黄四郎却依旧面无表情，看着他被吴管家领着人下去时，不急不慢的补充，“老吴。”
“你年纪也不小了，这段时间就多上上心，好好带带花姐她们几个。”
“另外，抓紧替我张罗一个晚宴，邀请一下那个姓王的。”
吴管家显然也懂他的意思，脚步顿了一下后，便恭恭敬敬的弯腰点了一下头，“是，我一会儿就抓紧安排。”
……
龙椅上，黄四郎也没有再多说，更没有太过于动怒。
只当这件事、以及接下来宴请王逸、终结外面的风浪什么的是个小插曲。
等到吴管家一行人都离去后，便枕着一个少女的酥胸小憩，同时盘算起黄家其他方方面面的事情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