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离家之苦，母亲的期望
可惜一切的假设都不成立，
从秦颂进入伏洛夫军事学院那一天开始，
克格勃和伊万诺维奇的调查就没有停止过。
秦颂的家族在龙国是妥妥的军事世家，
爷爷退休前是中将，跟龙国的高层更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父亲现在就已经是大校，
有着这样的背景，一旦秦颂的家人知道了在毛熊国发生的一切，
他是万不可能留在毛熊国的，
甚至因为克格勃的标签加身，秦颂要面临龙国的调查和审问。
可一旦他的家人开口，秦颂能拒绝得了吗？
秦颂的身上牵扯着毛熊国和多个国家的国家机密，更是情报工作方面的一把好手，
现在多个情报网络的整合和运作都在秦颂手里，这些工作交到旁人手里，
断然是不可能正常进行下去的。
仅凭这一点，秦颂为毛熊国的情报工作作出的贡献就无法衡量，
要是真放他回了龙国，即使不考虑克格勃的机密泄露，光是他本人出走，
对毛熊国就是巨大的损失。
……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秦颂的心情愈发复杂，
从校级到上将，这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对秦颂也如是。
当那一份激动、喜悦的情绪褪去之后，裸露出来的是踌躇和忧虑，
内心的情绪愈发复杂起来。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要怎么跟老爷子那边解释？
应该怎么解释？
秦颂不知道。
他明明是来毛熊国留学的，现在四年过去，竟然变成了克格勃安全中心的总教官，官至少将。
离开？
那就是辜负了大帝的信任和伊万诺维奇院长的赏识，
可要是不走，要跟家里如何解释，更何况情报工作的特殊性摆在那里，
要是选择为克格勃效力，只会越陷越深。
秦颂眉头紧锁，内心思绪万千，
突然，电话铃声打断了思绪，手机屏幕上显示"老妈"两个字，
秦颂强打起精神，刻意笑了两下，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太生硬，
“妈，”
“小颂，你那边毕业典礼结束了吧！”
母亲的声音熟悉而温柔，出于保密工作的需要，这四年的时间里，
秦颂跟家里人的联系非常少，能再听到母亲的声音让他心里一紧，
“结束了。”
秦颂内心里是一团乱麻，说话也有些气力不足，
电话那头孙婷没有多想，以为儿子只是因为忙毕业的事情有些疲惫，
“结束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回来的事情延后一点没关系，不差这几天。”
“妈……”
秦颂没头没尾地喊出这么一句，
“怎么了，儿子？是不是太久没回来想家了？”
孙婷听出了儿子的语气不对，也有些慌张。
听到母亲问出这句话，秦颂的双眼通红，两个眼圈儿发酸，
他想要冲动一次，把所有事情都坦白出来，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死死攥紧拳头，压抑住汹涌的情绪。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就算要说，也要当面坦白，
电话里说，只会越说越乱，更何况自己敏感的身份，也不允许自己多说。
“小颂……”
孙婷的嗓音有些沙哑，紧张和担忧的情绪更盛，
“我没事儿，妈，就是有些想家了。”
秦颂也有些哽咽，他又何尝不想早点跟家人团聚？
孙婷松了口气，
“想家了就早点回来，妈给你做红烧肉。”
“嗯。”
“等我把这边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就回去。”
刚刚秦颂还在举棋不定，现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打定主意，
无论如何，自己要请个假回去看看。
和全世界的妈妈一样，好不容易有一通电话，老妈要把生活里的方方面面都交代清楚，
这些琐碎的叮咛让秦颂觉得温暖，至少自己还是那个被家人惦记的普通人。
龙国，
京都。
孙婷放下电话，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秦方圆拍拍孙婷的后背，他难得有机会回家里，进门就看见妻子哭得梨花带雨，
“别哭了，那臭小子没几天就回来了，这四年都没掉眼泪，怎么到这个时候……”
“唉。”
秦方圆长叹一口气，
“都赖你，当时非要把小颂送到国外去留学，我想着他一年就能回来，
也就没说什么，可谁想得到，小颂这一待就是四年。”
孙婷两个眼圈儿通红，当年老爷子硬要把秦颂送去国外留学，
她想要反对，可没人能拗得过老爷子，要是知道这一去就是四年，
中间一次都回不来，她说什么都不会答应。
孙婷不是没想过去毛熊国看看儿子，但她们全家都是军队背景，
想要出境又谈何容易？没有特殊原因，根本不允许随意离境，看望儿子的想法也只能一再搁置。
“怪我，怪我，你先消消气。”
秦方圆也很无奈，
“你也清楚，当时要是不送这小子去国外留学，老爷子就要把他扔到部队里去。
小颂跟他哥不一样，部队里去了就是要吃苦的，他能受得了吗？”
孙婷抹一把眼泪，陷入了沉默，部队有多苦，她是亲眼看着的，
秦颂没有进部队，她很庆幸。
看妻子没有再说话，秦方圆也是松了口气，趁热打铁，
“你都不知道，以前跟小颂一块瞎混的那几个臭小子，这几年在部队吃了不少苦头。”
“不过苦是吃了，也成长了不少。”
“老张家那个你知道吧？从小就是纨绔子弟，现在都当上上尉了，
还立了个二等功，翻过年去恐怕还能再往上爬一爬，比我们这些老家伙晋升的都快。”
“另外几个小伙子，都不比他差，现在一个个都锤炼出来了。”
秦方圆的话说到这儿，顿了一下，
“不知道咱家的臭小子怎么样？可得给我争口气，要不然在那几个老油子面前，
头都抬不起来。”
孙婷冲着老公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有什么抬不起头的，都是你们这些老男人死要面子。小颂是去留学，
有什么好拿来比的，我只求小颂能平平安安的，咱们一家子回来过安稳日子。”
“怎么了，你儿子不如人家的，就不是你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