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看,都知道他是在嘲笑此情此景。
傅向航和白蕙兰也不是傻子。
在察觉到傅瑾瑜,眼底的讥诮后,傅向航的脸几乎黑成了锅底。
“你小子!你笑什么呢?你这么多年读的书、学的道理,都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傅向航又想扔东西,但是他刚拿起一个玉质茶杯,白蕙兰连忙抱住了,他的手臂。
“哎!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别吓着孩子!”
她嘴里说着“别吓到孩子”,可眼神却不住地飘向,傅向航手里那只茶杯。
傅瑾瑜认识那只茶杯。
那是他太爷爷的藏品之一,市价大概在二十万左右。
所以,白蕙兰是在担忧什么,不言而喻。
从傅向航手里拿过那只茶杯后,白蕙兰才发现,桌上的烟灰缸不见了。
她转头一看,便在傅瑾瑜的身后,看见了躺在地上的烟灰缸,缸身满是裂纹,底部还缺了一个口子。
白蕙兰肉疼地,皱了皱眉。
傅瑾瑜沉着脸,目光慢条斯理地掠过,傅向航和白蕙兰。
“我这些年读的书,学的道理,都不允许我,称呼一个破坏别人家庭、勾引有妇之夫的男人为‘母亲’。”
他刚说完,傅向航和白蕙兰的脸色陡然一变。
白蕙兰满脸受伤地捂着嘴,泪花在她的眼眶中闪烁,却迟迟没有落下。
看着白蕙兰隐忍,又悲伤的神情,傅向航更是怒从心头起。
他一掌拍向手边的长桌,沉闷的响声,震得人心神一颤。
“傅瑾瑜,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谁教你用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对待长辈的——”
傅向航吼得声嘶力竭,原本可以称得上俊朗的面目,也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狰狞。
白蕙兰原想安慰傅向航,却在目光触及到对方额头上,如同树干纹理的皱纹时,稍稍退缩了一下。
几番犹豫,白蕙兰还是挽住了,傅向航的胳膊。
她含着泪,小幅度地摇了摇头,语调悲戚又失落。
“向航,你别这么吼孩子。我知道瑾瑜他不喜欢我。没事的,这么多年了,我都习惯了……”
说话间,白蕙兰好不委屈地抬起眼,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态都极尽刻意。
为的就是能让傅向航看到,她眼含泪光的模样。
不得不说,白蕙兰虽然已经年近四十,但容色依旧不逊当年,甚至更添风韵。
果然,白蕙兰一掉眼泪,傅向航的怒火,就像淋了热油一般,越烧越旺。
他指着傅瑾瑜的鼻子,疾言厉色地训斥道。
“这么多年了!你爷爷奶奶为了照顾你的心里感受,不准我与你兰姨结婚,不让慎言进族谱,更不允许,慎言进傅家名下的公司。这些,所有的不公平,你兰姨和你弟弟通通接受了!”
闻言,白蕙兰非常配合地,仰起头,抹了一把眼泪。
傅向航的手指,几乎都要点到,傅瑾瑜的脸上。
他目眦欲裂、暴跳如雷的样子,让傅瑾瑜想起了,多年前的某个夜晚。
那晚,傅向航也是用如此模样,对待他的母亲。
和此刻不同。
那晚,傅向航的手直接掐上了,他母亲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