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哽咽，没有怨怼，只有真诚的祝福。
沈若的视线下移，她看到了陈菓收紧的双拳，细白的手背上青筋微凸。
她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听着陈菓轻松的语气，方雯的心中多了一丝疑惑。
她认真地打量着陈菓的表情，生怕自己看漏了女孩脸上，任何一丝，类似于不满或嫉妒情绪。
然而，什么都没有。
她笑得那么坦诚，清秀的五官上，不沾染一点恶意。
方雯抬眼，视线微不可察地，掠过了站在她身边的邢宋。
男人已经恢复了，往日里的波澜不惊。
在自己看向他的那一刻，邢宋低下头，对上了她的注视。
他的眼神，还是一贯的温和，眼里也只映着她一个人。
方雯的心忽然就定了。
她甚至忍不住嘲笑，自己先前的多心多疑。
在几人的注视下，方雯收紧了挽着邢宋胳膊的那只手。
她将脑袋轻轻地，靠到了邢宋的上臂处，笑得灿若朝花。
“谢谢你，我们会幸福的。”
…
看着邢宋和方雯远去的身影，眼前的人影倏地，左右摇晃了两下。
没等沈若反应过来，陈菓就像是被剪断了牵引线的，提线木偶一般，瞬间跌坐在了地上。
寒冬里的砖石地面，又冷又硬，磕得陈菓的腿疼得直颤。
她穿得单薄。
阵阵寒气肆无忌惮地，穿过她裤子的缝隙，侵蚀着她的皮肤。
她明明经历过比此刻更彻骨的寒冷，可她却觉得最冷的时候，都比不上现在，她好像掉进了冰窟里，从脚底到发丝都是冷的。
“小菓，地上冷。”
沈若一把拉住了陈菓的手臂，试图把她拉起来。
奈何陈菓只失魂落魄地垂着头，任凭沈若如何拉扯，她就是一动也不动。
沈若看向温黎，求助道：“dillie，可以麻烦你和我一起，扶一下她吗？”
“当然。”
在沈若和温黎的强行搀扶下，陈菓被两人拖到了，两米开外的长椅上。
看着眼神黯淡无光的陈菓，温黎忍不住拧了拧秀眉。
“堂姐，她是失恋了吗？”
沈若点点头，而后有些惊奇地看向温黎。
“dillie，你怎么看出来的？我记得你今年才十六……”
“纠正一下，我还有五天就要满17周岁了。至于怎么看出来的…”
温黎顿了一下，扯了扯嘴角，扶住了额头。
“你别看克莱尔那样，她是个十足的情圣，三天两头就失恋。看多了就看通了。”
“不是失恋。”
忽然，一直紧抿着双唇的陈菓抬起头，看向她们。
陈菓白着一张小脸，额前和鬓角的发丝被风吹得凌乱，那双总是含着笑的鹿眼，而今却是湿漉漉一片，怎么看怎么招人心疼。
沈若向来不是个硬心肠的人，见陈菓这副模样，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小菓，我之前就知道，你跟邢宋关系匪浅，但因为你从来没有提起，我也不能过问。今天发生了这些……”
陈菓用力地绞着自己的手，樱色的唇瓣被风吹得干燥。
她神情纠结地皱着脸，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从来没有与人倾吐过，自己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