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还记得以前冬天的时候,你会给我织围巾,虽然你织得不好看,但我特别特别喜欢。”
她蹲坐在墓碑旁,自顾自地说着话。
寒风吹红了她的耳尖,吹散了氤氲在她眼中的水汽。
“妈妈,我好想你啊,真的。你能不能偶尔,也来我的梦里看看我?”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从沈若的眼眶中滚落。
她环抱着双膝,将头抵在了坚硬的石碑上,努力回忆着年幼时,被母亲拥在怀中的温暖。
“对了妈妈,我怀疑当年的那场火灾,不是意外。有人要害你,但我还不能确定凶手是谁。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那个人。”
…
沈若本想再多留一会儿。
但不知道为什么,天色忽然就暗了下来。
层层叠叠的乌云,遮蔽了澄蓝的天空。
不多时,丝丝凉雨在石碑上,留下了点点痕迹。
雨势渐大,沈若也不能再留。
她向着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
“妈妈,我下次再来看你。”
…
当沈若的身影,消失在了台阶的尽头,站在雪松树后的黑衣男人,才终于现身。
他撑着一把暗色的大伞,伞面的双r车标十分醒目。
男人轻车熟路地走到了,摆着花束的墓碑前,熟练地将自己怀里的薄荷花花束,摆在了石碑前最显眼的位置。
看着墓碑上温诗诗的遗像,男人肃穆阴沉的眉眼,渐渐变得柔和了一些。
“抱歉诗诗,这几个月生意忙,一直没能抽出时间,来帝都看看你。”
他将雨伞向墓碑的位置,倾斜了一些,这也使他自己的肩膀,和后背暴露在了雨中。
可男人浑然不在意。
他习惯性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方丝帕,他用丝帕小心翼翼地擦干了,沾染在墓碑照片上的雨水。
照片上的温诗诗眉目清秀,笑容妍妍。
男人的目光愈发沉醉。
即使过去了十几年,他依旧为她心动。
目光移转,男人将视线投向,沈若带来的花束。
“诗诗,你的女儿,实在比你逊色太多。不过也难怪,谁让她的生身父亲,是一个粗鄙且卑劣不堪的小人?”
“诗诗,二十五年了,二十五年了我还是想不明白,你怎么就会喜欢上沈临天?像他这样的男人,连你的一根头发丝都配不上啊!”
男人目眦欲裂,眼底也浮现出,浓浓的不甘和悲痛。
越来越急促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向伞面。
男人无言地凝望着,石碑上的刻字。
“爱妻?”
男人的嘴角扯出了,一抹讽刺的笑。
他死死地盯着那两个字,嗓音嘶哑。
“诗诗,你应该是我的。如果我当初能留住你,不,应该说,你当年为什么执意离开我?我明明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爱你!”
“我爱你啊……”
“啪嗒。”
金属的伞柄砸向地面,男人神情痛苦地跪在了墓碑之前。
心脏处强烈的钝痛,让他没有办法挺直腰背。
他用力扬起头,看向温诗诗的墓碑。
急雨形成的雨雾,模糊了他的视线。
雨滴顺着他的眉毛,滴入他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