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怎么了？”
略低沉的少年音，拉回了沈若飘远的思绪。
沈若甩了甩头，眼神才终于聚焦。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
沈若抬眼看向林砚清。
眼前的少年，早已不再是幼时稚嫩的模样。
清隽的眉眼，再加上忧郁寡淡的气质，十六岁的林砚清，像极了中世纪时期的大艺术家。
…
忽然的话题转换，让林砚清稍有怔愣。
他拽下被拉高的袖口，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
“在外公外婆家的那些年，我好像很快乐。”
这些年，林砚清过惯了，宛如机械般的生活。
他逐渐麻木，逐渐忘记如何才能获得‘快乐’、‘激动’等正面的情绪。
在遇到克莱尔之后，他才逐渐回忆起了这些情绪。
如今，那些感觉，又一次变得模糊不清。
…
看着林砚清心不在焉的样子，沈若意识到，这孩子可能真的病的不轻。
姐弟俩相对无言。
沈若站起身，去找傅瑾瑜，后者刚结束了通话。
在看到沈若后，傅瑾瑜说道：“医生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我们直接去就行。”
沈若回头看向林砚清，后者已经扶着墙站了起来。
“我没问题。”
“那现在就去。”
…
肯尼医生的心理诊疗所，离二中并不远。
20分钟之后，林砚清已经坐上了，咨询室的木板凳。
肯尼医生是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外国老人。
他是临床心理学方面的专家，也曾获得许多世界级的奖项。
肯尼注意到了，林砚清手上的自残痕迹。
他响铃叫来了护士，吩咐对方带林砚清去处理一下伤口。
之后，肯尼和沈若进行了浅谈。
“接到傅先生电话的时候，在下还以为是沈小姐出事了。沈小姐，最近的精神状态怎么样？”
“还不错。”
肯尼点了点头，“那就好。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沈小姐你的精神状态很稳定。但是，就像我之前说的，选择性失忆，是你的大脑为了保护你，做出的保护反应。”
“所以，如非必要，请你尽量不要去回想或者接触，与那场意外有关的事物。”
沈若垂了垂眼，轻声回了一个“好”字。
“肯尼医生，我弟弟也拜托你了。”
肯尼医生点了点头，“请沈小姐放心。我会对我的每个病人负责。”
…
林砚清在咨询室，待了整整两个小时。
等他推门而出的时候，怀里忽然被塞了，一份带着热气的杂粮煎饼。
麦香和酱香，争先恐后地钻入了林砚清的鼻间。
他拿住手里的塑料袋，沉甸甸的。
林砚清抬眼看向沈若，后者咬了一口手里的淀粉肠，却被烫得直哈气。
感受到林砚清的视线后，沈若看了一眼那包杂粮煎饼，口齿不清地解释道：“给你加了土豆丝和里脊，没有放香菜，用的是甜辣酱。”
闻言，林砚清愣住了。
林砚清久久不动作，沈若皱了皱眉。
“我记得没错啊……你是喜欢土豆丝和里脊，也确实不喜欢香菜，我记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