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若的角度，能看到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印刷文字。
她伸手抽出了那沓，厚约0．5cm的白纸。
入眼第一行大字，就是“xx路段车祸详件”。
…
沈若总共花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时间，读完了资料上的所有内容和记录。
资料上所记载的案件经过，和冯宝河描述的，几乎无二差。
只是，有一处标记，吸引了沈若的注意。
在司机的死亡原因那一行，有人用签字笔画了波浪线，还标注了一个问号。
从资料上来看，司机似乎不是因为车祸重伤而死。
他死于心肌梗塞。
同时，法医也在他的血液里，检测出了过量的酒精。
根据档案记录，这个司机在一周之前，曾因为半夜持续性心前区疼痛，而到医院就珍。
持续性心前区疼痛，恰恰就是心肌梗死的发病前兆。
“出现心肌梗塞症状还酗酒……他不想活了吗？”
一个女声忽然响起，沈若别头一看，就不偏不倚地对上了秦昭的眼神。
沈若眨了眨眼，秦昭抬起手，在她面前晃了两下。
沈若握住了她的手指，“学姐，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大概半分钟之前？”
秦昭伸手拉过一张小圆凳，跨开腿坐了上去。
“声明一下啊，我敲了门的，但是你没理我。我发现门没锁，就直接进来了。”
“话说，你在看什么？”
秦昭拖着椅子，向沈若身边靠了一点。
“这份档案是……二十一年前的？小若，你考古吗？”
“算是吧。”
沈若转过身，将资料平铺在办公桌上。
“这是我妈妈怀着我的时候，经历的一场车祸。”
“温老师？”
听到温诗诗的名字，秦昭的表情，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
“为什么温老师会出车祸？二十一年前，那时候温老师是不是刚有你？”
“对。这场车祸存在很多疑点，却草草结案。”
沈若握着圆珠笔，在资料的某些段落，做了几个醒目的标记。
秦昭将手肘撑在了桌面上，拿起资料中的一张，快速浏览了一遍。
随后，秦昭忍不住皱了眉，“有没有搞错？这司机如果真的，喝了那么多酒的话，他估计连路都走不稳吧？怎么可能开车上路？”
“就算他能开车，难道温老师会看不出他不对劲吗？我绝对不相信，温老师会在知道对方醉酒后，同意对方开车上路。”
沈若点点头，“这也是疑点之一。即便司机是在驾驶途中饮酒，我妈妈也不可能察觉不到。”
“有没有一种可能，司机是在车祸发生之后喝了酒？”
秦昭的猜想，一下子点通了沈若。
如果司机是在温诗诗下车之后，喝下了事先准备好的酒的话，法医必然会在他的血液中检测出酒精成分。
“啧……双腿粉碎性骨折，也真亏得这司机还能记得喝酒。”
沈若的眼色暗了下去。
捋清楚思路之后，秦昭觉得一阵恶寒。
她捏着那张质感厚重的纸张，视线停留在了最上方的，车祸现场影印图上。
尽管这张黑白照片上，糊满了斑驳的像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