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若若她回你消息了吗？”
安娜摇了摇头。
指腹滑过屏幕，她和沈若的聊天对话框，不断被刷新。
可沈若自始至终，没有回复她发的，任何一条消息。
“今天早晨发生了什么吗？小若从来不会缺席会议，更不会一声不吭地翘班。”
安娜把姜秋媛死亡的消息，以及沈若听到姜秋媛死亡时的反应，转述给了秦昭。
秦昭蹙眉，“小若她，不是很讨厌姜秋媛吗？难道她特意翘班，去开香槟庆祝这件大喜事了？”
安娜面无表情，“秦经理，请不要把你个人的特殊行为癖好，强加在沈总的身上。”
秦昭满脸无辜地，耸耸肩，理不直气也壮地辩驳道：“我就开个玩笑而已，别那么严肃嘛！再说，开香槟庆祝仇人之死，不是人之常情吗？”
“秦经理。”
安娜加重语气，秦昭讪讪一笑，“好了我闭嘴。”
“那你觉得，小若到底去哪里了？”
…
＊城郊陵园。
“妈，姜秋媛，死了。”
沈若靠坐在墓碑边，怀里抱着一捧淡粉色的康乃馨。
沈若的神情一如既往地淡漠，但微拢的眉峰间，似乎凝着一层仇怨。
“妈妈，你恨她吗？我想你应该恨透了她。我也是，我也恨她。”
即使姜秋媛不是杀害，她母亲的罪魁祸首，但是……
想到姜秋媛描述，她妈妈死前惨状的得意表情，沈若咬紧了牙根，眼色如浓墨，幽深得骇人。
“假设她能对你施以援手的话，你现在一定还在我身边。”
与话音一起落下的，还有两行清泪。
她侧过身，用额头抵住，光滑冰凉的石碑。
“妈，我好恨啊。意外死亡，她凭什么死得那么痛快？”
她抬眸，看着不远处，排列整齐的墓碑，嘴唇翕张，“我不想让她死得那么痛快。”
“所以，我一直希望，我能亲手解决她。哪怕不能，也至少让我亲眼，看着她以悲惨的方式死去。”
“就像她当年，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活活烧死一样。”
姜秋媛得意洋洋的，字字句句，像魔咒一般围绕在沈若的耳边，也像利刃，一下一下地戳进，她心脏最脆弱的地方。
沈若握紧双手，指尖嵌入掌心。
刺痛感从掌心漫开，她却没有松开半分。
深深的不甘，充溢了沈若的胸腔。
在医院那天，她没有亲手掐死姜秋媛，就是因为她明白，死亡，对于姜秋媛来说，根本算不上是什么惩罚。
因为死亡，能让她摆脱身前的恶名，还能让她活得自由自在，再不用受世人冷眼折磨。
这不是惩罚，这是福祉。
沈若是不信鬼神的。
但此时此刻，她却无比希望，地狱真的存在。
姜秋媛应该下十八层地狱，经受业火焚烧，永世不得超生。
…
平复心情之后，沈若站起身，将康乃馨放在了墓碑前。
“你好。”
忽然，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打断了沈若翻涌的思绪。
沈若转头，快速掠过对方。
确认自己并不认识对方之后，沈若又一声不响地，收回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