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我能克制住,我自己的感情,更何况是十年后呢?”
奚琰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半杯酒。
奚琰目光微垂,神情平和无波。
“但说实话,在遇到芮芮之前,我一直摸不透自己的感情。毕竟我这些年,光是顾及性命,已经耗费了太多精力。”
“哪里来多余的精力,去思考那些儿女情长。”
握住酒瓶,将瓶中醇酒,倒入杯中之后。
奚琰端起酒杯,仰头喝下了大半杯。
酒入喉肠,刺激着奚琰的神经。
他的思维,又变得清晰了许多。
奚琰握着酒瓶,视线在瓶身,凸起的英文字母上流连。
“在遇到真爱之前,我以为,我还喜欢傅队,还不放下那份感情。但事实上,我早已释怀。”
指腹抚过冰凉平滑的瓶身,奚琰的思绪,被拉得很远。
杂乱无序的记忆碎片,像冬夜里的暴风雪,涌向了他。
当奚琰明白,他对傅与善的感情,日益增长的时候,他的第一个反应,是逃跑。
逃到一个见不到,傅与善的地方。
然后依靠时光,去消磨掉他那些虚无的,如同妄想一般的情愫。
在慌乱逃离帝都的这几年里。
在雨林丛生的边境,性命几度岌岌可危的那几年里。
他最思念的,确实是他对傅与善的惊鸿一瞥。
可支撑他度过那段时间的,不是傅与善。
生活在那样危险的地方,奚琰每天都紧绷着神经。
在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时候,他只关注他自己,还有触目可及的四周。
在那几年之间,他记起傅与善的次数,屈指可数。
现在还保留在他记忆中的,除了那份惊心动魄的使命感之外,就只有他在西南边陲,遇见的那些人和事。
经过岁月的洗礼,他的脑海中,有关于傅与善的那部分记忆和感情,早已被冲淡泯灭。
所以啊,时隔数年,在基地见到傅与善之时,奚琰的的确确,非常非常的慌乱。
因为,他还没有想好,该用怎么样的表情,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他人生中,第一段晦涩难言的感情。
…
奚琰手按胸口,神色淡然。
“其实,再见傅队的时候,我没有心跳加速了。就是觉得很尴尬……”
尤其是想到自己之前,像个傻子一样,那么努力的,试图吸引对方的注意。
奚琰忍不住扶额。
他以前怎么那么中二?
傅瑾瑜挑挑眉,“那初芮?”
奚琰摆正了脸色,一字一顿,“但是我很清楚,我喜欢林初芮。”
“我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
奚琰字字恳切,傅瑾瑜垂眸,“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奚琰脱口而出,“一周之前,我先表白的。”
傅瑾瑜端起,挂了水珠的酒杯,浅抿了一小口。
“奚哥。”
傅瑾瑜难得这么喊他,奚琰有些讶异。
他长眉一扬,“怎么了?突然这么严肃。”
“你能放下,我为你高兴。”
傅瑾瑜微微勾唇,算是表达了,自己高兴的情绪。
奚琰挑高了半边眉,他忍不住调侃傅瑾瑜道:“我谢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