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诗墨若有所思似的，嘀咕道：“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住进军区大院的，难道是因为他的外公？”
沈若则在纠结其他的问题。
“阿姨，你刚才也说了，你们上了初中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h城，对吗？”
温诗诗指正道：“准确来说，其实是回去过两三次。大概是两三次，隔了太多年了，我也有点记不清了。”
她掰着指头数，“第一次，是在一个冬天，你太舅公的身体状况，忽然就变差了，以前能吃能走，还能蹬自行车的老头，一夜之间就只会瘫床上，嘴里还念叨着，自己一定要魂归故里，我们就带着他，回了一趟h城。”
“但没想到的是，老爷子在旧屋住了几天，居然精神了起来。他执拗地，要我们把他留在这，被太舅婆打了一巴掌，就老老实实地，跟我们回去了。”
听到秦将军，被秦老夫人打了一巴掌，就老实的时候，沈若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她的笑声，也感染了电话那头的温诗墨，她也跟着沈若一起笑。
“真的，你太舅公他啊，虽然在军营里，特别特别厉害，特别威风，但他在家里啊，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妻管严。你太舅婆指东，太舅公他，绝对不敢往西走。”
“可惜……”
温诗墨垂下了眼，扬起的嘴角慢慢放平。
“那年的大年初三，太舅公在睡梦中，平和过身。大年初四，我们按照太舅公的遗愿，带着他的骨灰，回到了h城。”
秦将军在沈若出生之前，就亡故了。
所以，沈若对他的印象，全来自于身边人的叙述，也就是温诗诗的讲述。
她记得，温诗诗说，如果秦将军还在世，一定特别喜欢她。
因为了解不多，沈若就以为，秦将军是一位温和慈祥的老头。
可今天听了温诗墨的讲述，她心中的，秦将军的形象，变得更加立体了。
沈若仿佛看见了，一个长相威严，身姿挺拔的中年男人，对她露出了一抹慈爱的笑容。
或许是察觉到了，沈若低落的情绪，温诗墨柔声安慰她道：“别难过若若，人终于一死。其实老爷子，走得满平静的，脸上还带着笑呢。”
想起过去，秦将军总喜欢，在他们三兄妹身边念叨，催她大哥娶妻生子，催她和诗诗嫁人生子。
没事就冲着他们三儿念叨，说哪家哪家抱上了重孙女。
又说他那几个老伙计，天天都能抱着，自己的重孙，到小公园里遛弯，可让人羡慕了。
…
“若若啊，其实，你太舅公他，应该是很想见到你们的，见到你，见到阿铭和云岑，还有黎黎……”
温诗墨低下头，神情怅然地叹息，“可他走得太急了，那时候我们都没有成婚。倒是让他有遗憾了。”
两人各自沉默了一小会儿。
温诗墨吸了吸鼻子，裹紧了身上的外套。
“前两次回h城，诗诗都和我待在一起，哪里都没有去。但是，我是能感觉到，她有几次，是想出门的。但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