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当初爷爷曾告诉我…在他去世后就把他葬在距离璃月港不远的地方,他生在璃月港,即使死后也应当葬在璃月港,即是对生养土地的交代,也是对后人祭拜的方便。”
“依山傍水,绿意盎然,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啊…想必老爷子要是还在一定也会喜欢在这里下下棋、观观景什么的吧。”
“只不过老爷子忙忙碌碌活了一世,没想到就连去世后也还想着后人啊…”
叶索望着眼前翠绿的山水,心情却不禁有些沉重,他多么希望如今能是老爷子和自己以及胡桃一起来游山玩水,享享天伦之乐啊。
“虽然对于我来说,我深知生死轮回,阴阳平衡,爷爷的灵魂早已转世投胎,无法再回应我任何呼喊,祭拜似乎已是毫无必要的事。”
“但…我每次感到孤单的时候、遇到开心事的时候、成功完成一单大生意的时候、却还总是想到爷爷的墓前跟墓碑说说话,就好像爷爷还在我身边那样吧。”
“思念已故之人是人之常情,即使是看惯生死离别的人,也同样不能避免吧。”
叶索轻轻从背后抱住了胡桃,就这么轻声安慰着胡桃。
“好啦…好啦…心情也别那么沉重啦,我们今天是来汇报好消息的,干嘛哭丧着个脸。”
“你说的也对…”
(叶索:难道我是太emo了…?)
…
又顺着上山的小道走了不久…一路上尽是稀稀疏疏的翠竹,直到竹林深处两人才算终于在其中找到了老堂主的墓碑。
“幽适静辟,是个无人打扰的宁静之地呢。”
月光从竹叶间隙投下,轻柔的洒在石碑上,四处皆是翠竹,一呼一吸之间竟只听得见风吹动竹叶的沙沙声。
“好一个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啊。”
“诗句倒是吟的不错,想必你和行秋那家伙相处起来应当不错吧。”
“倒是被你猜中了,我和行秋已经见过了,不过这吟诗作对的事倒是没做,反而带我去看了一场云先生的戏。”
“云先生啊…她上次还说有时间要唱唱我写的词和曲呢,她这段日子过的还好吗?我这几天倒是忙昏了头,都没时间去看她了…”
“生活上自是无恙,只是像你一样有些劳累自己了,唱戏毕竟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还是需要休息时间的。”
“这样嘛…”
叶索眼看胡桃眼中露出的犹豫神色,想也知道她是在考虑自己刚才让她好好休息一天的提议,索性上前几步打量起了老堂主的石碑。
只见眼前的石碑上只孤零零刻下了往生堂第七十五代堂主几个字,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留下,而用大理石制作的光洁无暇的石碑,则是被岁月染上了几缕灰尘。
“老爷子的石碑有些脏了,我去打些水过来清洗一下吧。”
“麻烦你了。”
胡桃回过神来,对着叶索点了点头示意。
叶索想来,刚才的一路上似乎有许多取水点,便快步小跑到了一处,用风元素轻轻捧起一汪清冽的水返了回来,轻轻的洒在了石碑上,用风元素一点点的清洗着缝隙和角落的尘埃。
“唔…老爷子没有选择留下名字吗…”
“「生于生时,亡于亡刻。遵从自心,尽人之事。」,爷爷曾经这么对我说。”
“往生堂历代堂主都是坦率地活,坦率地走,想必爷爷也觉得自己这一生似乎也没什么好记录下来的,只不过是尽了自己一生的本分而已。”
“叶索,我跟你讲一件事哦,这件事可是我的秘密,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看着胡桃坚定的眼神,叶索也收起了表情,郑重的听着胡桃准备说些什么。
“这个嘛…是在爷爷下葬之后,我便背上了行囊,趁夜色偷溜出了门。”
“行囊里只带了干粮、水和照明工具,而我要去的,就是天下罕有的神秘之境—边界。”
“路途从无妄坡一直向前,便能抵达「边界」。这算是生与死的分割线,由往生堂世代管理的机密之地。”
“相传,人们能在那里见到去世的亲属与心愿未竟的亡魂,我赶往此地,便是想趁爷爷彻底远去前再见他一面。”
“就这样马不停蹄的奔波了整整两日,成功来到边界的我却没能寻到爷爷。”
“往来的幽魂无数,或行色匆匆,或神色怨憎,却没有一人与爷爷相似。”
“我啊…就在边境死守了三天三夜,直到一位好心的老妇人告诉我,爷爷绝不会在此停留,我这才幡然醒悟。”
“爷爷迟迟没有露面,是早已越过边界,去了应至之地。爷爷一生磊落,身后并无憾事,自己又何必将他的离开视为一种遗憾?”
“是啊,一生光明磊落,又能有何所遗憾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