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受到的直接尊重,并非因为自身。
这一切全来自于小王爷。
或许是皇家对她太过于重视,接下来的那段时间,一直到大婚前。
京城里都没有在传她以前的那些事儿,像是被人吓了死口,又像是人们突然忘了。
但不管怎么样,看见如今这一切变化,陆真真心中还是挺开心的。
马上就要到婚期了,她已经和定北侯府夫人商量过,想请乡下的父母过来。
定北侯夫人也答应了,算算日子,这几天该到了。
在陆真真忙着接待乡下父母的时候,皇宫中也发生了一些翻天覆地的变化。
先前圣眷正浓的惠妃,不知因何触犯了圣怒,一夕之间就被废掉了妃位,囚禁于宫中。
就连所生小的三公主,也抱到了皇后膝下。
墨南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挺震惊的,当天就去了龙宸宫找人。
他来到的时候,皇帝一副很低落的样子,赶走了宫殿里所有的人,只有自己在静静的看着折子。
屋内很安静,窗边有一缕香,袅袅升起。
莫名的,墨南就察觉到了皇兄身上的失落。
“皇兄。”
墨南收起了以前的嬉皮笑脸,冷静的喊了一声。
墨景深从案桌前抬起头来,见来人是弟弟,他嘴角扯出了一个笑。
“坐吧。”
墨南坐下,看着脸色依旧批阅着奏折的皇兄,他问:“是惠妃又犯了什么事儿吗?”
自从上次那件事情以后,墨南已经没法做到心无隔阂的喊惠妃嫂嫂了。
墨景深在案桌上写写停停,听见墨南的话,眉头蹙了起来,随后放下了手中的笔。
“惠妃是庆王派来我身边的细作。”
墨景深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淡淡的,但更深一层的失落墨南却听得出来。
让墨景深难受的是,他向来很信任惠妃,却没想到最信任的人,也是让他最不可思议的人。
“庆王不是已经被禀到禹州了吗?怎么手还伸这么长?”
墨景深冷哼了一声,眸子里一闪而过的阴狠:“自然是不甘心,毕竟当年父皇可是把他当做储君来培养的。”
庆王也是他们的兄弟,只不过是当年贵妃所生之子,年长他们兄弟许多。
本来是颇得先皇疼爱的,也一直被当作未来储君培养。
后来贵妃娘家犯了事儿,庆王连带着也遭到了先皇的厌弃,被贬到了禹州。
庆王被贬到禹州之后,墨景深就凭借着自身的手段谋略,渐渐得到看重。八壹中文網
最后在夺嫡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成功登上了王位。
只是彼时的庆王还不知道墨景深的手段,还以为他只是一个运气好,来捡漏的。
想起前些年被当做储君时的风光,庆王心中就一直有着帝王梦。
所以才会处心积虑让惠妃接近墨景深。
他心中从来看不起墨景深这个弟弟,奈何没有名正言顺的身份回来,手中的兵权也打不过墨景深。
就想靠一些损坏他们名声的小手段,来让墨景深渐渐失去民心。
以前的时候墨景深没注意,一个帝王身处高位,一言一行都被众多人看着。
人多了就会有各样的心思,人人对他的评价都不一样。
以前对他不好的那些传闻,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没当一回事儿。
只是经历了惠妃的这件事情以后,让墨景深不得不重视起来。
这个时代向来是以帝王为尊,平常人哪敢轻易讨论帝王的性格。
或许这些议论纷纷,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是有心人在引导的。
而这个引导传消息的人,竟然是他这些年来逐渐信任的后妃。
这让墨景深心中极是愤怒又是失望。
他自认为这些年对惠妃还是不错的,还因为她,多次和皇后吵过。
此时想起来,当真是他伤了皇后的心,如今想要再弥补,他的皇后却已经不接受了。
墨南:“那皇兄打算如何处置惠妃?”
墨景深手有节奏的敲了敲桌子,同时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她是三公主的生母,如今公主已经懂事,朕也没想好该如何处置她。”
但是她背后的主子,是不能留了。
庆王的思想还一直留在十几年前,以为墨景深这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子。
很可惜,他这些年来执掌的都是实权,捏死一个远在禹州给的人,简直是轻轻松松。
前些年不想收拾庆王,是因为他还比较安分,还没发现他的小动作。
如今竟然敢在他身边安插细作,还藏了这么久,墨景深也会拿出夺嫡的手段,让他好好尝尝。
墨南眉头微微蹙了蹙,皇兄年长他许多,和惠妃又相处了这么多年。
两人肯定是有感情的,膝下还有一个三公主,如果处置的太残忍,肯定会让公主心生恐慌。
三公主的孩子墨南见过,长得玉雪可爱,那张小嘴很会说话,很讨人喜欢。
若是这样一个孩子,因为母亲犯了事儿,就是变得自闭,那真是有些惨。
墨南没有说话,皇兄的事情他不宜插手。
只见帝王足足沉默了半响后,才作出决定:“先送三公主出去玩耍一番,惠妃赐鸩酒。”
作为帝王,可以有很喜欢的东西,但绝对不允许,背叛过他的人还活着。
若不是顾及三公主,在得知惠妃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的时候,墨景深单即就会赐死她。
活了这么多天,已经足够她忏悔害怕了,剩下的就留到地下去吧。
听到这个决定,墨南心中还是有些吃惊。
他还以为,凭借这么多年的情分,皇兄会留惠妃一命。
没想到这么干脆利落。
看着墨南的样子,墨景深一眼就猜到了他内心所想。
下一秒淡淡地勾起了唇角,给弟弟上了一课。
“你没坐在皇兄如今的位置上,可能也无法理解我今日的所作所为,但是你要记住一句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做了这么多年的帝王,墨景深心中已经容不下背叛这两个字了。
不管对方是谁,触及到他的底线,那就只有一条路,死路。
做帝王,就不能优柔寡断,这是他必须经历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