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刘玉萍百思不得其解,而对于苏晓宇来说,却很淡定。
虽然没试着打听陈中德的身份,但苏晓宇看他对帐蚊帐和小车这些手工制作的关注,初步判定他要不然就真的只是业余爱好;要不然就是工部的某一长官,而且还职位不低;再有就是极具商业头脑的商人。
不管是哪一种,对于苏晓宇来说,都没有两样。
我提供技术,你给我银子。
就是这么简单。
嘿,就算我是天选之子,回到古代来造福百姓的,也要让我手握银子过得舒畅些是不?
不为衣食住行这些琐事所困扰,才能全力以赴,最大效率地干事业。
哈哈,苏晓宇想着,自己都偷偷地笑了。
终于为自己利用现代知识和技能,去收古人的银子找到一个完美的借口。
那就来吧,继续伟大的事业吧。
“陈公子,关于早上那个蚊帐,我有个建议。”再度坐上陈中德的马车出发的时候,苏晓宇说,“支撑蚊帐的竹子,取材方便,价格也低廉,但是也有个弊端,容易折损,时间久了,要是保管不当,还容易发霉。如果把竹子换成其他有弹性的藤条之类,可能效果会更好。”
苏晓宇本来想向他推销现代玻璃纤维杆的,既不会生锈,还又轻便。
不过话到嘴边还是转了个弯,算了算了,才来到这个世界,许多方面还缺乏了解,不宜太违和,万一难以解释来源,被他们当妖物沉塘了倒太冤了。
范家姐妹下午还真的带了帕子上来绣。
苏晓宇有原主的记忆,但记忆归记忆,也不知道大脑和手能不能同步。
就在一旁观察范家姐妹的手法,跟记忆中一一对上了号。
“小雨,可惜晚上不能刺绣了,不然还可以多挣点钱。”范家姐姐说。
是啊,露宿在外,天黑了就打地铺睡觉,谁还会费这个油灯钱?
而白天要赶路,又没法停下来。
也就只有蹭陈中德这个马车的时候,勉强能绣几针。
其实路面颠簸,也不怎么适合绣花。可这已经是最好的条件了,哪还舍得错过?
苏晓宇有意为她们找点挣钱的门路,可在这个逃荒路上,还真想不出。
“啊!”苏晓宇还没回答,马车转过弯,车身一倾斜,范大萍的绣花针一下子就刺偏了,戳到了自己的手上,瞬间鲜血就流了出来,染红了正在绣的帕子。
“哎啊,这可怎么办?这还洗得掉吗?”范大萍懊恼不已,钱还没挣着,要是洗不掉,倒浪费了一块帕子。
“洗不掉也没关系,你就在这位置加修一朵小红花呗。”苏晓宇说。
“小雨,你真太聪明了。”范大萍立刻又喜笑颜开。
苏晓宇拍拍她:“姐,不是我聪明,而是我想得开。困难是用来克服的,不是用来逃避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要想着怎么解决,人定胜天,不要怕。”
范家姐妹听着一愣一愣的,这小雨,虽然以前也很能干,很能吃苦,可似乎也没现在这么厉害,说话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陈中德坐在马车另一头,同样为了各自方便,中间用车帘拉了,这会儿他看不见对面几个人的表情,但他也停下了手头的事,默默地望向对面。
这女孩太不一样了,淡定从容得像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多人生感悟?
“行了,别绣花了。”马车又猛烈颠簸了一下,苏晓宇怕她们一不小心又要出状况,毕竟刺绣是个精细活。
让她们换点事情做吧。
苏晓宇就对着车帘说:“陈公子,我记得你中午买了油布,要是方便的话,可不可以拿出来,我和范家姐姐给你做帐篷怎样?”
本来一直就在关注着帘子对面的动静,一听苏晓宇这话,陈中德连忙拉开帘子:“很好很好。”
油布就在陈中德的座位底下,陈中德抽出来,把车中桌上的物品都撤了,地方留给她们做帐篷。
陈中德也连忙把苏晓宇画的图纸拿出来。
苏晓宇对着图纸,一边讲解,一边动手裁剪。剪刀是装模作样从背包里拿出来的,事实上是从空间里拿了把张小泉剪刀。
尽管这不是专业的裁剪剪刀,但已经足够用了。
陈中德连忙帮忙,正好重新温习一下这图纸的读法。
范家姐妹则有点云里雾里,到最后也不看图纸了,就做个工具人,苏晓宇让干啥就干啥,不带脑子地。
苏晓宇刷刷刷地把油布剪成一块一块,然后就开始教范家姐妹怎么缝制。
这是她们的拿手活,虽然油布有点难缝,但对于会拿绣花针的人来说,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些不动脑子的粗活,范家姐妹干得很溜。
苏晓宇也就趁机休息休息,各尽所能,也不必事事都躬亲。
太阳西沉,苏晓宇估计又快到驿站了,但陈中德说还有一段路程。
“那今天怎么速度比昨天还慢?”昨天早上出发虽然晚了,中午休息的时候,第一天野外做饭没经验,耽搁了不少时间,但昨晚大约这个时候已经到驿站了。
“不是今天速度慢,而是每个驿站之间的距离有远有近。今天要是能赶到下个驿站的话,一天就过了两个驿站了。”陈中德说。
“那我们一天不就能走六十里了?”本来以为一天能走三十里,现在看,原来能走六十里的,那这么说,赶到靖州,只要一个多月?
也就是说,到靖州的时候,还在十月?
那真的还可以种好多东西。
估计还能过个好年。
苏晓宇心情瞬间就好起来,心头充满喜悦。
“趁光线尚好,我也帮你们多缝几针。”本来已经不打算动手的苏晓宇,又加入了缝制帐篷的任务。
终于到达了下一个驿站,里长走在前面,用同样的办法,已经联系好了落脚的地方。
苏晓宇家到来的比较晚,已经没有选择,随便找了个空位就地安置。
“姑娘,我给你们也要个房间。”下车的时候,陈中德对苏晓宇说。
“不需要。”苏晓宇断然拒绝,这不是钱的问题,关键是逃荒路上,自己不能太娇气,再说自个儿住驿站房间,让家人睡露天,这也不是自己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