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气,村民们也没好脸色,都装着认真赶路的样子。
陈家人涎着脸搭话,想试着开口请大家帮忙,可大家只对他们分开行动后的几日感兴趣,绝口不提他们接下来怎么生活的事。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不一会,整个苏家村的人都知道陈家儿子扔下家人,爬上石财主家的牛车逃命的事。
也知道陈家除了一部分在石家牛车上的财物,其他都没流民抢光的事。
范大萍悄悄地对推推苏晓宇:“小雨,陈家这么不要脸,以前我们竟然都没看出来。幸亏你退婚了,不然…”
“是啊,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运气还是不错的。”对于退婚的事,苏晓宇不是原主,没什么感触,只是即使是局外人,对这样的见利忘义,攀权附贵的行径也是很不齿。
尤其这陈怀志,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废物一个不说,危急关头还丢下家人独自逃跑,简直连畜生都不如,生性凉薄到这个地步,读再多的书有什么用?
这天晚上到驿站的时候,里长也没把陈家推给其他人,自己承包了陈家的晚饭。
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陈家上上下下七八口人,里长没法安排,只好动员村民们临时收留一晚。
里长已经开口了,村民们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意见,但也没有一个主动站出来收留。
陈家人只好厚着脸皮,一个个看过去,看到有跟自己家差不多大的男孩的人家,就求人家挤挤,把让自己小儿子留宿。
虽然对陈家这番操作很不喜,但看在里长的面子上,村民们还是勉强接受了。
然后还有两个女儿没人家收留,只要陈家人眼神往哪里扫,哪里的村民就找借口离开,这意思太明显了。
“小雨,你跟我家大丫二丫很熟,今晚就让他们她们跟你挤一挤吧。”实在没办法了,丁梅花只得又打小雨的主意。
话一说出口,她自己没感觉异常,村民们倒为她脸红:真没骨气,就一晚上没地方睡,哪怕冻死热死,也不要求到苏家头上啊,这脸呢?
村民们都看好戏似的,等着苏晓宇怼她。
时辰已经不早,明天还要赶路,里长希望息事宁人,就跟苏大刚商量:“我知道陈家的做法确实欠妥,可看在今日落难的份上,我们就大人大量,对以前既往不咎。大人有错,小孩是无辜的,这俩丫头确实跟你家比较熟,你们就费心收留一晚,明日定不让她们再打扰。”
里长都出面了,还能不给面子?
苏家人也没再说反驳的话。
小孩留宿的问题解决了,陈家人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现在天气还不算凉,晚上几个大人找个墙角席地而卧都没关系。
里长终究也没让他们席地而卧,而是让家人找了个毯子,让他们家人挤一挤,但帐篷是没有多余的了。
本来平日里就只勉强够用,上路的时候还又精简了一些。
看他们挤在一起,里长悄悄地拿出三两银子,交给陈汉根:“这几两碎银,你们拿着,明天中午进城采买一些日常用品,一家老小吃喝住都要解决,这往靖州去的路还长,你们也要不可能就这么苟且到那里,这往后天气也会越来越凉,大家都困难,自身都难保,也没法资助你们。”
陈汉根握住里长的手,哽咽着:“这算借给我的,回头到了靖州,我一定会想办法还给你。我们也不是一无所有,还有一部分东西在石家的牛车上,等到靖州汇合后,可以先还你一部分。”
“那就这样了,你们规划规划,明天挑紧要的买,想好了就早点休息。”里长觉得头疼,这一路以来都还算太平的,又有苏家那丫头和猫狗时不时倒腾点东西出来跟大家分享,生活上还能坚持。
可今天陈家的出现,气氛就低迷起来。
也不知一路上还会不会再出幺蛾子。
本来露天帐篷,都不可能做很大,今晚陈家的两姐妹塞进来,苏晓宇感觉翻身都难。
干脆等夜深人静,大家都熟睡了以后,苏晓宇进了空间,回到自己现代的屋里睡觉。
看到展映月又送来好多菜农们卖不出去的蔬菜,苏晓宇把托展映月购买的蓝色牛仔布找出来,用台式自动缝纫机做了几个大布袋,看看明天进城的时候,有没有机会处理了。
陈家的两个丫头确实平日里跟苏晓宇的原主很熟,大人之间的恩怨,跟她们无关,早上醒来以后,她们也没立刻去找她们的爹娘,而是围在苏晓宇身边问这问那。
苏家吃早饭的时候,她们也没离开。
刘玉萍自然也没好意思当她们不存在,给她们一人一碗糊糊。
平日里在家早上也都是吃糊糊的,陈家姐妹也不见外地接过来,才喝了一口,就感觉出来了。
继续砸吧了几口:“你家的糊糊怎么这么香?”
当然香了,加了芝麻,核桃,花生、黄豆粉的,能不香吗?
那边陈家几位大人就继续厚着脸皮在里长家蹭食,等快上路了,才似乎想起来还有这两女儿。
丁梅花尴笑着对刘玉萍简单道了声谢,就拉着女儿要离开。
吴美龄看不过:“嘴谢没有用,昨日他们家收留了你丫头一晚,刚刚又款待了她们早饭,你要真心表示感谢,就让你家男人帮大刚推一段车,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家就大刚一个劳动力。”
“那是,那是,我去叫汉根过来。”丁梅花被说得满脸通红。
然后陈汉根过来了,苏大刚也没把推车的机会给他,陈汉根也不好意思走开,再加上陈家两个丫头一直粘着苏晓宇,就这样看着水火不相容的两家竟然同行了。
“爹,小雨家的糊糊真好吃,比我们家的香多了。”两个丫头还在回味着早上的糊糊。
真是没见识的东西,也就一两顿没自己做饭,就这样像八百年没吃过饭的样子。
陈汉根心里恼火,当着苏家人的面,还又没处发泄,只得一路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