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石翠花梗着脖,斜着眼回。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让陈怀志来帮着抄写几份这个种植说明书,你们想得也太多了。”里长摇了摇头,“再说,即使我选邻长,也会选用能干且谨厚者,陈怀志哪一条符合?”
“陈怀志识字。”石翠花的声音明显低下去了。
这时候苏晓宇走了上来:“仅仅识字就有用了?我们村里识字的多着呢。”
然后苏晓宇对里长说:“里长爷爷,关于最近种植的问题,你可以召集大家开个会,把要点先介绍一遍,如果还有不明白的,再互相请教,还有不明白的,就麻烦几个识字的,给他们讲一遍。”
然后苏晓宇笑了,指着跟着出来看热闹的弟弟妹妹:“要是几个识字的没空,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家小东、小西、还有小冰也可以讲。”
“小东、小西、小冰?他们也识字?”村里人眼睛都瞪圆了。
“小冰,来一个。”这几天苏晓宇教全家识字,又一遍一遍地给苏大刚、刘玉萍读种植说明书,大人听懂了,几个小孩懂不懂没关系,反正他们也不会种地,但他们记性好,在旁边听听就都会背了,尤其是小冰,是第一个能背的,而且是一字不漏。
小冰立刻过来,也不怯场,大声地开始背。
几个识字的连忙跑步去里长家,把种植说明拿出来:“小冰,可不可以再背一遍?”
“我来吧?不要老是为难我妹妹。”小东跳出来,主动开始背。
“哥哥,哥哥,还是让我来。”小冰还不乐意,拦住小东,自己接着背起来。
“哇,果真是一字不差。”几个识字的,包括里长都很惊讶。
“这有什么?我还会写字呢。”小冰过了年七岁了,现在说话脆生生地,非常骄傲。
“真的?”现在全村识字的都数得过来,老苏家原来没一个能读书识字的,怎么这个最小的女娃竟然会?
“当然,我姐现在晚上都不绣花了,天天都教我们全家识字。”小冰可得意了。
宋美英听了,连忙问苏晓宇:“那我家小槐小柳也跟你学,好不好?”
“好啊!”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要不是现在自己有很多事情要做,办个学堂做个先生都可以。
反正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书法,后来又临摹了很多字,好多都是繁写体,再说有不懂的可以问度娘啊。
周红玲一听,也立马过来:“把我家小松,小柏也带上。”
“你们全家都过来也没关系,爷爷奶奶要是愿意,也可以过来学。”苏晓宇说。
“我们就不学了。”周红玲看着里长旁边的人手里拿着的纸,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字,摇摇头,“不行不行,太难了。”
宋美英也打趣:“你省省吧,小雨说让你学,你还真的想学?”
旁边看热闹的村民羡慕极了,小雨真是大方,这老苏家也没怎么把老大家当一家人看,现在居然肯教他们识字。
于是就说:“小雨不计前嫌,你们自己也要自觉点,多少要付点束脩,要不然给老大家多干点活。”
付束脩?这是不可能的。那跟上学堂有什么区别?
宋美英和周美玲对视了一下,立刻说:“不用你说,以后老大家有活,我肯定第一个上。”
周美玲也笑呵呵地:“我和他爹都会上。”
陈怀志、丁梅花看了郎中回来,听说石翠花还在苏小雨家这边,立刻也赶了过来。
与石家结亲,丁梅花早就后悔了,决定利用这个借口,正好与石家把婚退了。
到这边,却听见笑声一片,石翠花阴着脸,站在一旁像个瘪三似的。
越看越不顺眼。
丁梅花走到里长面前:“里长大人,今儿个你帮做个证,石翠花这个泼妇,我家怀志是断不能娶她的,还没成亲就把他打伤了,成亲了还了得?”
里长对丁梅花说:“这事你可以去找媒婆,你家当时是怎么三媒六聘的,还怎么解除。”
里长也不能随便答应。
三媒六聘?丁梅花想起来了,还真没有,不过想着就这么随便解除,石家肯定不答应,就对石翠花说:“你记住了,即使将来成了亲,我家怀志还是可以休了你。”
陈怀志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你不顺父母,嫉妒,多言,七出几条,你已经犯了三条,要是成亲后还这样,可以休三次了。”
石翠花气得七窍生烟,想起刚刚大家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事,就咬牙切齿地对陈怀志说:“你以为苏小雨现在还看得上你?你做梦吧!还不想娶我?等着做和尚去吧。”
说完就气咻咻地离开了。
陈怀志也不管她,而是走到苏晓宇面前,装作深情款款的样子:“小雨,你家回头种植,有不懂的,我负责给你解释。”
不只是苏晓宇,连围观的村民,此时都用看傻子似的神情看着她。
苏晓宇只是一个劲地冷笑。
“陈怀志,这种植说明还是小雨写了交给我的,她会不懂?”里长问。八壹中文網
“啊?”小雨会写字?陈怀志脑袋是懵的。
“连小冰都滚瓜烂熟了,还需要你?”见过自以为是的,村里人还没见过这么自以为是。
“小冰也识字?谁教的?”陈怀志脱口而出。
苏晓宇依然冷笑:“我教的,怎么了,不行吗?”
“你什么时候…识字了?”陈怀志不敢相信地看着苏晓宇。
“路上学的。”苏晓宇说得云淡风轻。
陈怀志更加觉得不可思议,自己花了很多束脩,去上私塾,也学了很多年,小雨竟然在逃荒路上就能学会?跟谁学的?估计也就只能识几个字,一知半解吧?
于是就说:“小雨,只识几个字,还不能算读书人,读书要融会贯通,回头你有不懂的可以请教我…”
“那你说识几个字算读书人?再说你怎么知道,我只识几个字?四千五千够不够?”苏晓宇说着,望着远方,嘴角翘起,明显的不屑一顾,“我还请教你?就你这才启蒙的水平,配指导我?就你这品性,就是识再多的字,也不配为人师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