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宇把一个药罐往唐维佑手里一塞:“可以了。你把这收好,这些药丸留着紧要的时候用。”
“什么叫紧要?”唐维佑接过罐子。
“就是像养蜂人这样,自身难以防御的情况下使用。你留着送人也好。”苏晓宇说。
唐维佑看看手里的罐子:送人?还有送礼送药的?
不过,既然这么珍贵,那怎么舍得送人?至少舍不得随便送出去。
没有过命交情的,还真舍不得。
不对,连养蜂人这样素昧平生的,苏姑娘都舍得给他用,那只要需要,任何人都可以送了?
哎,苏姑娘真是让人看不懂。
你要说她菩萨心肠吧,但对海盗、歹徒之类任何图谋不轨的人,她出手可毫不犹豫,不带一点手软的。
可普通黎明百姓,哪怕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她都古道热肠得不行。
“晓宇。”唐维佑犹豫半天,还是决定与她谈谈,“上次在青州,我们帮了老奶奶老爷爷,最后也没得到好报,还被他们的邻居围攻。现在你又对妇人一家这么好,你真的只一味付出,不求一点回报吗?你付出这么多,得不到一点回报,你的付出还有意义吗?”
苏晓宇笑了:“谁说我不求回报?”
“你确定那一家能给你什么回报?”他们自己都衣不蔽体,穷困潦倒,连一文钱都拿不出来,现在接回府里来,不但要给他治病,还要供他一家子吃喝。
“当然,回报大着呢。”苏晓宇指指放着蜂蜜的屋子,“那不都是银子吗?”
“蜂蜜?你想吃去买就是了,还要把他们养家里?”这说不大通啊。
“不但是蜂蜜,还有好东西。”苏晓宇卖了个关子,指指自己的红嘴唇,“你知道这些口蜜用什么做的吗?”
“口蜜?”唐维佑想象力丰富,“难不成是用蜂蜜做的?”
苏晓宇翘翘大拇指:“猜对了一半,不是直接用蜂蜜,是用蜂蜡做的。”
“蜂蜡是什么?”唐维佑的十万个问号又开始了。
“蜂蜡是用蜂巢提取出来的。”苏晓宇于是又开始给唐维佑一番普及。
这次唐维佑倒没有表示怀疑,他只是感慨:“还是生活在民间好啊,民间卧虎藏龙,各方面的高手林立,苏晓宇在民间长大,学会的东西真多啊。”
只是等到第二天的时候,他就不这么认为了。
因为第二天,一大早,连唐维佑家的下人还没起床的时候,养蜂人的女人就起床了,把偌大的宅子前前后后地扫,平日里负责打扫的下人都傻眼了:我这是哪里做不对了?竟然不声不响来了个新人,把我的活干了?那我吃什么?
能在公子宅子里干活,还是托了大关系的,公子宅子人口简单,只要尽心尽力干活,就能轻松拿到高薪水,这活儿可宝贝着呢。
然后管事的还没起床,打扫的下人就跪在他门口了。
等到管事的起床打开门,下人扑通一声一个响头:“小人不知哪里犯了错,请大人惩罚,可千万不能不要我。”
管事的莫名其妙:“我哪说不要你了?”
“可…怎么安排了一个新来的人,已经把院子打扫完了。”负责打扫的下人松了口气。
“我去看看。”
然后好一番调查,才弄清了前因后果。
这时候,苏晓宇、唐维佑也都起床了。
这边的宅子,除了一些干粗使活的,其他的人手都是京城带来的。
唐维佑自然不会像在明州那样随意,再也不会睡在苏晓宇的外间,而是各自有单独的房间
而不需要时刻提防唐维佑的好奇心,苏晓宇也感觉轻松多了。
比如一大早,下人打来一桶热水和凉水后,苏晓宇自己和了温水,从空间拿了牙刷、牙膏、洗面奶之类的出来,放心地洗漱。
“小姐,小姐。”苏晓宇抹了洗面奶,正揉了一脸泡沫,外面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苏晓宇连忙把脸闷在木盆里,把脸上的泡沫洗了。八壹中文網
“求你给点事给我干吧。”刚刚起大早扫了地,本是因为不过意,姑娘给男人看病没收钱不说,一大家子还在人家蹭吃蹭喝,就想着为他们做点事。没想到刚刚还因此被人责怪了。
唐维佑很警惕,听到是妇人的声音,还以为她男人不行了,来找苏晓宇算账呢。
就连忙过来,正看到苏晓宇脸闷在盆子里,还以为妇人对她做了什么,一下子就跳过来了。
苏晓宇的牙膏牙刷还有洗面奶都没来得及收。
苏晓宇抬起满是水的脸,有点惊慌:“你们这是怎么了?”
妇人一番诉说,苏晓宇松了口气:“你先出去,等会儿我跟你细说。”
这才大早上,要什么活干?真是的,劳碌命,有福都不会享。
这时候,管事婆婆也在外面叫妇人:“尤翠萍,你快出来。一点规矩都不懂,主子的房间你可以随便进的么?”
昨儿个过来的时候,为了以后管理方便,管事的把养蜂人一家五口人都登记了,知道了他们的姓名。
养蜂人叫赵土根,妇人叫尤翠萍。
真是够土的。
尤翠萍和赵土根本都是船上人家,常年漂泊在江上打鱼,岸上都没家产的,很少与外人打交道,对大户人家的规矩,确实一点都不了解。
这会儿听管事婆婆一骂,尤翠萍吓得连忙滚了出去。
屋子里留下了苏晓宇和唐维佑两个人。
唐维佑直直地看着她和她手边的牙膏牙刷还有洗面奶,走过去:“这是什么?”
哎,算了,告诉他吧。
最后还是说了谎:“洋人的东西就是好。”
“你不是什么都一学就会吗?你也学着做啊。”唐维佑拿起牙刷,就要按苏晓宇描述的往嘴里塞。
“不可以。”苏晓宇大叫一声,“这样不卫生,牙刷要各用各的。”
然后苏晓宇装着去包里拿,又给了他一支蓝色的牙刷,给他挤了点牙膏:“试试吧。”
唐维佑不会,苏晓宇只得又刷了次牙做示范。
“怎样?口气是不是清爽了很多?”苏晓宇问。
“你以前是不是一直偷偷地在用?”难怪以前她一说话,嘴里都有一股香甜的味道,还以为少女就是这味道,原来如此啊。
“我在用,没偷偷拉。”苏晓宇底气一点都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