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的声音很大,在坤宁宫上方阵阵回荡着,所有人停下了说话,纷纷朝着门口看去。
八百里急报,大家都知道,事关边关紧急军情,或者是特大急事才会使用。
靖安帝收了脸上的笑,神情严肃,“宣!”
福公公走到门边高声喊了一句,“宣!”
不多时,那士兵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跪在殿中,只见他浑身是血,眼睛半睁半闭,此时还能跪在这里,显然是全凭一口气。
虞晚见状,皱了皱眉。
士兵喘了两口气,人有点跪不住,摇摇晃晃的,“皇上,八百里加急,逻些……逻些……”
士兵刚说了两句,呼吸急促了起来,随后倒在地上,大有晕厥之相。
虞晚起身,走到他身旁,抓起他的手,把脉,随着时间流逝,她眉头紧蹙。
“宣平,怎么样?”靖安帝面色难看。
虞晚起身,摇了摇头,“弥留之际,能坚持到现在全凭一口气。”
靖安帝沉默了片刻,抬头看向她,“可有办法让他再撑片刻?”
虞晚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士兵,她也知道这急报的重要性,随即点了点头,“我试试!”
随后手伸到腰间,……
半天没摸到东西,她低头看去,她包呢?
她抬头看向沈易安,“我包呢?我没带吗?”
沈易安摇了摇头,“出门时未见你带了。”
“宣平需要什么我让暗卫去取!”靖安帝道。
“我需要一副银针!”她刚说完,不知从哪里唰的一下冒出来一个一身黑的男子,他行了一礼使上轻功就往门外去。
不多时,暗卫就拎着一个药箱回来了,若不是不合时宜,虞晚真想夸他一句,速度真快。
她接过药箱,眼皮子跳了跳,打开后嘴角抽了抽,这是……
虞老头的药箱!
以暗卫这土匪行径,估计是……
抢的!
毕竟,虞老头最宝贵他这药箱了,里面放了许多虞晚给他的手术器械,外人他是轻易不让碰的。
看到虞晚打开药箱后停了下来,靖安帝顿了顿,“宣平,可是没拿对?你需要什么样的,让他再去取!”
靖安帝话音落下,暗卫已经走到门边了,他回头看着虞晚,等着她说话。
看他那模样,但凡虞晚说出来,他估计都能抢来。
“这是……虞老头的药箱?”虞晚看着他问道。
暗卫点点头,冷冷的说了一个,“是!”
虞晚点头,表示知道了,她已经可以猜到,虞老头此时估计拖着四十米大刀,带着御林军,满皇宫找这罪魁祸首呢。
虞晚不再说话,拿出了银针,依次从,内关、心俞、膻中、厥阴俞、曲泽、天突、中脘、神堂、鸠尾依次下针。
一盏茶功夫,进行回旋,直到针尾不再颤抖,再起针。
银针全部起完,那人眼神已然清明,他重新跪了下去,“皇上,八百里加急,四月二十八逻些突然出来了大批军队,打着清君侧的旗号,一路往长安方向而来,两天时间就攻下了昆弥,昆弥总兵与守城士兵已全部阵亡,攻下昆弥后他们不曾停歇,已经朝着罗城而来。”
士兵一口气说完,眼神开始混浊,精神不济,虞晚见状,看向靖安帝,“舅舅还有什么话一次性问完,他撑不住了。”
“对方多少兵马?可知是何人领兵?”靖安帝眉头紧锁。
“目测十万,领兵之人是个年轻男子,不知名讳,他们旗旗帜上写的是琦。”
此言一出,整个坤宁宫都静悄悄的。
还不带靖安帝再问其他,士兵倒地身亡。
逻些,琦字旗,不难猜出来,琦王果真没死,还造反了!
“清君侧?”虞晚轻笑一声,“这名号都是这么用的?清的谁?周明远还在时他怎么不打这旗号,那时候打着这旗号估计还有点意思,现在……嗤!”
靖安帝没说话,看向身旁的福公公,“大福,敲钟鼓!”
“是!”福公公行了一礼,急匆匆的退了下去。
靖安帝起身,沈易安紧随其后。
敲钟鼓,紧急情况,速速回朝。
这一天,长安城上空响起了除了平时的晨钟暮鼓外的第三声鼓声。
整整九声,在长安城上空阵阵回荡。
不多时,满朝文武已齐聚一堂。
靖安帝坐在龙椅上,面色阴沉,“琦王打着清君侧的旗号,集结了十万大军,已经朝着长安而来,两天时间拿下了昆弥,此刻正在前往罗城,战况不明,不知诸位爱卿有何高见?”
底下众人面面相觑,琦王?
这哪里又冒出来一个琦王了?
“陛下,不知这琦王是?”有人出言问道。
“琦王乃先皇的小皇叔,只比大朕两岁,当年将逻些赐予他做封地,不曾想,他刚到逻些就有人传信回来,琦王已逝,因当年东陵背腹受敌,所以先皇并没有过多去关注,待朕登基后,再派人去时,逻些已经进不去了。”靖安帝解释道。
琦王之事还真没有多少人知道,当年东陵战乱,过得艰难,谁会去关注一个闲散王爷?
就连史册都不曾过多记载。
“陛下,臣愿率领孤狼前往!”
“陛下,臣愿率北境军前往!”
“陛下,臣也愿前往!”
沈易安,虞子东,还有沈钰!
沈钰!
所有人看着那个站在大殿中央的少年,心中骇然,他再次站起来时,竟是请征。
沈钰身上穿着官服,他终于脱去了那件厚厚的翻领披风。
少年站在大殿中央,所有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目视前方,一身风骨傲然于世。
“好!”靖安帝看到请征的几位少年将军,脸上终是挂上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