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幺在浴桶里泡了很久,她不想出去,也不敢出去。
要面对那么一个随时可能发疯的变态,幺幺光是想想都觉得心烦气躁。
屏风外陡然响起男子的声音,他说,“若是母后掉水里了,我不介意亲自将你从水里捞起来。”
话音一落,屏风后瞬间响起哗哗的水声,萧祈之闻声一笑,摇了摇头。
幺幺擦拭好身体,拿起很早之前萧祈之给你放在椅子上的衣裳,慢慢的穿了起来。
穿戴好一切,觉得没有什么不适之后,幺幺才从屏风后走出去。
萧祈之懒散的靠在床头,一条腿屈起,一手执书,姿势随意而又轻浮。
听到动静,他抬眼。
这回幺幺学乖了,穿上了他为她准备的,鹅黄色的衣裳。
这个颜色很衬她得肤色,眼睛湿漉漉的,额前的发丝散发着水汽,她光着脚,每走一步,便在地上留下一个脚印。
却在离他三步之远的位置,停了下来。
幺幺说,“我哪都不去,你回去吧,我要睡觉了。”
萧祈之听着她异想天开的话,没有别的动作,只是放下书简,头微侧,
“过来。”
幺幺抿着唇,没动。
萧祈之也不急,就那么看着她。
大概过了一刻钟,两人依旧这样倔强的对视着。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幺幺咬着牙,慢慢的走过去。
萧祈之依旧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起来渗人极了。
在他身旁坐下,腰上慢慢环上两只手,她被人拥抱入怀。
萧祈之在她身后贪婪的感受她的温度,沐浴过后的她,似乎比平时还要软。
“都是我的。”
幺幺皱了皱眉。
“身体,灵魂,都是我的。”
“不是。”虽然知道反驳没用,但就是想跟他对着干。
虽然有些幼稚。
萧祈之也不恼,只是埋在她肩头轻笑。
腰间一紧,幺幺整个人突然被带起,紧接着,她被人捞在了最里侧放着。
萧祈之扣住她的腰,压着她的腿,用着像要将她揉进骨血的力道,以一种极其占有的姿势将人拥入怀。
“你有病!你这是做什么!”
萧祈之控制住了她,幺幺用尽全身力气挣扎也没能脱离。
萧祈之说,“与母后,一起歇息罢了。”
“你滚!”幺幺去咬他的手臂。
“你是刺猬吗?”萧祈之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低下头,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松开嘴,
他皱眉接着说,“萧浮生可以陪着你睡,为什么我不行。”
幺幺咬牙切齿,“你吃这个醋?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萧祈之的表情有些偏执,“我也是你名义上的儿臣,为什么不一样。”
“你能抱他,亲吻他,与他同榻而眠,为什么我不行?”
幺幺忍无可忍,“萧浮生他妈的才五岁!五岁!”
萧祈之神色未变,堂而皇之道,“我五岁时,你也没亲过我。”
幺幺:......傻壁。
她决定不跟这个脑子一定有点问题的人计较,翻了个白眼,闭上眼睛。
要抱就抱吧,反正他也待不了多久。
与其跟他争斗,还不如睡觉。
萧祈之的手指缠上她的发丝,乌黑与白皙产生两种对比,他纠缠的更深,似乎想让这发丝与他的手指融为一体。
幺幺被扯痛,睁开眼毫不留情的给他一拳,“滚!”
萧祈之纠缠的动作停下,笑着给这只炸毛的猫顺毛。
“以后不许再抱萧浮生,知道么?”
幺幺闭着眼睛睡觉。
“也不许亲他。”
“......”
“先前对萧浮生做过的,都要对我再做一遍。”
“凭什么?”这个理由有点过分,幺幺被他吵的不耐烦。
萧祈之说,“凭你现在,不是皇后,不是萧浮生的母后。”
“而是我的。”
“但萧浮生有过的,我也要有。”
“今日你累了,就让你歇息,睡吧。”
“什么歪理。”
幺幺嘀咕道,烦躁的捂住耳朵,以免他再说出一些有的没的。
萧祈之的手来到她的腰间,给她按着摩,一手抚摸着她的头,标准的哄人睡觉的姿势。
幺幺今天受了惊吓,精神疲累,以为换了个地方睡不着,没想到被萧祈之这么哄着,还真睡过去了。
酸疼的腰被揉着,舒服的很多。
第二日早晨,幺幺是被冷醒的。
她睡相一直不好,起来时被子已经被踢在床底下了。
萧祈之也不在。
如她所料,皇上驾崩的第一晚,皇子得守夜三天。
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回来的,但是现在总归走了。
幺幺飞速的下了床,搂紧了衣服,连鞋也没穿,跌跌撞撞的朝门口跑去。
打开那扇门,门外是布满积雪的院子。
她没有一丝一毫犹豫,跑的那么急,感觉身后像是有洪水猛兽一般,不顾一切的跑。
冷宫中一个人都没有,她顺着记忆,找到了那扇通往冷宫离开的大门。
希望就在眼前,她甚至还可以听见外面侍女聊天的声音。
她略显激动,虽然不知道萧祈之用了什么法子搪塞众人她去往了何处,但只要能够出去,只要有人,她便可以戳穿萧祈之的谎言,重新获得自由。
手触上门栓,幺幺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之拉开。
可打开门的一刹那,看见眼前的那一幕,幺幺整个人如同从天上,掉入了谷底。
她眸中黯淡无光,怀疑眼前看到的一幕,揉了揉眼睛。
伸手,触摸那一道墙壁。
怎么可能呢?
为什么门后,会是另外一堵墙?
为什么会这样?
她明明记得,昨晚进来时,是从这里进来的,现在....
幺幺的手不可置信的摸着那一堵墙,好不容易积攒的希冀,在这一刻,因为这堵墙,变成了缓缓将她压下泥土的绝望。
“母后在做什么?”
身后传来脚踩积雪的声音,和一清朗的少年音。
幺幺不知不觉,想到昨天晚上被他定住,任人宰割的一幕幕,莫名对萧祈之有些害怕。
她回过头,眼睫颤的厉害,身后紧贴着墙,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慌乱的摇头,“我...我没有。”
萧祈之身穿白衣,站在雪地。
身后晨曦的余光挥洒在他身上,本该是让人心旷神怡的一幕,幺幺却觉得他戾气,深重的不行。
他慢条斯理的朝她走来,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眼神却冰冷至极,
“母后不是说过,不跑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