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就在外面,听得也不是太清楚,就隐约听到了几个关键词,什么老相好回来了,什么咱家生意都是靠老相好的,啥啥啥的。”
陆舜把听到的话说出来。
陆尧的眉头越来越紧。
“然后咱妈就摔门出来了,咱爸也黑着脸出来了。三伯母跟个疯婆子似的追出来,指着爸骂,说,说......”
陆舜不敢继续说了。
“说什么?”陆尧沉声问。
“说你不是爸的儿子。”陆舜缩脖,这句说出来,他感觉自己要性命不保啊。
“咳咳!”田桃呛到了。
怪不得干妈一气之下回娘家。
这话搁谁听,那也是受不了啊,好家伙,陆三媳妇死不死啊,说这种杀千刀的话。
“这事儿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尧哥跟着我回去,她也找不到这么损的茬儿,我这就找干妈去。”
田桃站起来,陆尧一把扣着她的手腕。
“坐下。”
“可是——”
“他们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想辙去。”
田桃看他这么说,再看陆尧的脸色,知道这次事儿大了,干着急又不敢不听陆尧的。
“这缺德的老娘们,死不死啊!说什么不好,非得说我哥不是我爸的儿子,这话她就咋寻思用脚丫子说出来的?”
陆舜越想越气,当时要不是担心老爸老妈,他就该一脚上去,踹她个一树桃花开,去她的长辈,去她的三伯母。
给她揍成个三孙子,世界就安静了。
田桃本也以为陆三媳妇是喝多了胡咧咧,可是看陆尧的脸色,田桃隐约觉得不太对。
不对。
她从没见过陆尧这个表情。
该不会真的有什么内情吧?
田桃在桌子底下踹了陆舜一脚,示意他别说了。
“哥,这粥是我妈做的,可是荷包蛋我煎的,你吃啊。”田桃把食盒递上,想缓解下氛围。
“你们吃。”陆尧站起来走向院外,骑着自行车就走,去哪儿也没说。
这大周末的,也不能去学校。
田桃有心想要追出去,又觉得陆尧那表情好像是需要静静,怕自己打扰到他。
“气死我了。”田桃用力锤了下桌子。
“别气啊,他不吃,你二哥哥我吃。”陆舜把食盒拿过来。
“我不是气尧哥不吃饭,我是气......不行,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
田桃腾地站起来。
她是不知道长辈们都发生过什么故事,陆尧想安静她也不好打扰。
但她不愿意在家坐以待毙。
这种时候,她要是不替陆尧做些什么,就对不起他这些年这么疼她。
“你干嘛去啊?”陆舜看田桃这状态,好像是要找人打架。
“舜哥,你那些二雷子还有吗?给我来几个。”
陆舜回房,给她搬了一箱过来。
这些都是好多个二踢脚捆在一起,威力惊人。
陆舜都是看谁不顺眼,才会扔几个过去。
不过这段时间他年纪渐长,这种幼稚的玩意也很少用了。
“你干嘛去啊?谁惹你了,我跟你一起去,二哥给你撑腰。”
“你不能去,你不能出面,这事儿我来。”
田桃扛着一箱二雷子就往外走。回家捆在自己的自行车后面,进屋翻箱倒柜。
“你这是干嘛去?”白凤看闺女一大早就忙忙叨叨,关切地问。
“给我一百块钱。家里的改锥放哪儿了?还有弹弓有没有?我爸在老家打鸟的那种。”
“你等着,我给你找——你要这干嘛?”
“艺术需要。”田桃说道。
行为艺术,那也是艺术!
她今儿就要给那嘴贱的老娘们来一个大型行为艺术,名字都想好了,嘴贱遭雷劈!
田桃说艺术,白凤也没多想。
田桃跟孙武学艺后吧,的确会用到很奇怪的工具。前几天还看到她把鞋刷子沾染料在纸上瞎比划。
刷了几下,一副好看的画就出来了。
有时候也会用什么鞋啊,瓶子盖啥的,反正看到啥就用啥。
田久保看闺女学画画以后,好看的小衣服也不穿了,整天穿个大围裙,带着个套袖,拿着一堆破烂在纸上瞎划拉,还感慨呢,说这艺术跟收废品的,也只有一线之隔啊。
总之,艺术,不是凡人能领悟的。
白凤把改锥和弹弓给田桃找出来,特意叮嘱了几句。
“这弹弓你小心点用啊,劲儿大,千万别打人。”
这两年管的严了,鸟都不让打了,不像早些年,可以打鸟烤着吃,弹弓也作为藏品了,用不上。
“嗯,知道了。”
田桃把这些都放到车筐里,朝着目的地前进。
路过卖活鸡的小摊,本想买两只活鸡,又觉得有点残忍。
“老板,鸡血有吗?我要新鲜的。”
刚好有人来买鸡,田桃顺利要到了鸡血。
用漏斗灌到气球里,用手掂掂,很好,完美。
“丫头,鸡血怎么到你手里不凝固了?”老板好奇地问。
“我加了柠檬酸钠,这俩会起反应,确保不凝固。”
她爸是糖厂的,柠檬酸钠是食品添加剂,很容易拿到。
学好数理化,整蛊都比一般人来得专业!
田桃又站在这等了一会,有人买活鸡她就把血要过来。
连续灌了好几个气球,装袋子里挂车把手。
带着满满的工具,朝着陆三家前进。
陆三家距离田桃家有一段距离,骑了一会才到,她到的时候,陆三家人还没起来。
今儿是周末,都睡懒觉。
田桃先是把车停好,抄起改锥,跳到陆三家院子。
院子里三辆自行车并排放着。
田桃手起改锥落,只听噗呲呲~
戳车胎还不够,把前后带,里里外外都给戳一遍,确保再也没有修复的可能。
让他们补车胎都没地方,不换前后带就算她白忙活一场!
戳完车带后,田桃又翻了出来,抓起弹弓,挑个石子,对准陆三家的玻璃,咣当就是一下。
一下没碎,再来一下,咔嚓,玻璃碎了。
一块碎了还不够,再来!
田桃坐在墙头几联发,把人家玻璃都砸一圈。
这么大动静,屋里的人也醒了。
陆三媳妇打着哈欠起来,迷迷糊糊地往前看,一下精神了。
“谁家死孩子打我家玻璃?!”
“妖孽!出来受死!”田桃坐在墙头大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