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听她这么一说,副队长双眼发光。
"这茶钱.按你的估计,会有多少?”
"那就看咱们能号召多少人做、两个月内能赶多少货出来了。"苏小麦偏头想了想"或许我能分到这个。
她伸出十根手指,“十块钱。这样,我分您一半,也就是五块,怎么样?
才五块钱啊?
副队长有点小失望。
但随之一想,五块钱差不多能买五十斤米了,不要白不要更何况,有些人想揽这活儿干,私底下也会给他点好处的!
副队长笑得见牙不见眼,压低了声音说,“苏知青,你可太关照我了。你放心,以后这生产队我说了算,我也会投桃报李,让你轻松挣工分的。”
苏小麦与他相视一笑。
当天全队晚上收工后,村公所的大喇叭响起:“各位乡亲们、各位同志们,我是副队长周家明。我要告诉大家两个好消息。
第一个,苏知青回城里收集了一批衣物,有五成新以上,大人小孩老人都有,你们谁想要的,就到村公所来排队登记领取,数量有限,派完即止第二,苏知青受城里竹制品厂的厂长委托,将一批竹制品外发下去,给各位加工,挣点油盐钱。你们感兴趣又会织竹制品的,也一并过来登记这两个消息,瞬间让整个生产队的人都沸腾了起来。
“天哪,有衣服分啊!城里人穿过的,一定是很好的,咱快去抢啊。"
“织竹制品,这个我会,我会!我去报名!
所有人一窝蜂往村公所涌去,兴奋、期待、喜悦等各种情绪交集在一起,激荡着胸膛。
有的人跑得太快连摔了好几跤。
张大爷踢中一块石头,脚拇指都给踢爆了,鲜血直流,但他毫不在意,一路小跑。
村里就数他最会编竹制品了,他得把这份差事揽下来,家里有个进项多个盼头,或许儿媳妇心里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然而,他去到那儿要报名的时候,副队长直接指着手上的名单,“苏知青说你手艺好,早给你预留了名额。”
张大爷惊讶,随之欢喜,挤到苏小麦跟前,激动得语无伦次,“苏知青,我我谢谢你。”
苏小麦出于职业的敏感,立即便闻到了他脚上的血腥味,低头一看,"大爷,你脚流血了!”
“刚才踢到石头了,不碍事。"张大爷没将心思放这上面,“苏知青,咱什么时候开始干活?"
"不急,明天工厂的技术员会来教大家。"苏小麦皱眉,"大爷,你坐下,我给你找药涂。"
她一回来就在村公所,先找副队长说话,又看着人卸物资,还没来得及回住处,皮箱就在她脚边。
她摸出钥匙打开,翻出一瓶伤药这可是金贵的东西,苏万山很辛苦才搞到的,家里都没有,仅有一瓶都给她了。
再翻出些纱布、胶布,先用卫生纸轻轻拭去张大爷脚指头上的沙子和污渍,然后把药粉撒上、包扎好,动作娴熟而快速。
“哎哟这孩子,我这点儿小伤,不碍事的。"张大爷心里暖,笑得合不拢嘴,眼里却有泪花。
有个妇女掩嘴笑,“苏知青,你怎么对大爷那么好?是不是因为陆凛呀?"
苏小麦睨了她一眼,也跟着笑了笑,“大爷人好,就跟我亲爷爷一样亲切,我心疼他、孝敬他不行吗?怎么你眼红了?"
这妇女一噎,面色发臭,翻了个白眼。
'别太得意,清荷回来了,正和陆家商讨婚事呢,你呀,跟陆凛没戏了!"
苏小麦抿了抿唇。
虽然陆凛说他连清荷长什么样儿都不记得,但他也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对王寡妇、清荷好,这始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这妇女却非拿这个刺她,真不知安得什么心!
她扬起嘴角,“这位婶子,你整天忙着八卦别人的事,想必也是忙得很,这竹制品你没工夫织,千万别碰了,免得到时候交不了货,连累厂长。
还有,你这么得闲,日子过得也蛮好,不愁吃不愁穿吧?那这些衣服和物资你也别领了,让给有需要的乡亲,啊?
这妇女脸色都变了,“苏小麦,你算老几,你有什么资格不给我领?"
苏小麦悠悠地道,“我收集物资是送给有需要的人,你不需要,就不给你领咯。你要不服气,就去公社讨说法呀。"
"你.."这妇女气得面色发青,副队长也说,“张梅同志啊,你家志伟是食品站的装卸工,生活确实过得去。”
妇女委屈嚷嚷,“我男人他一年到头也给不了我两块钱。”
排队的乡亲当中有人说,“那你还那么横?听说他外边有人了呢。物资是人家苏知青私底下搞回来的,不是公家的东西,你骂她了她不乐意给你,不很正常?”
这妇女一噎,见有人掩鼻取笑她,她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苏小麦你给我等着!
'转身灰溜溜走了。
苏小麦望着她的背影,眯了眯眼,然后装作困惑地道,“她是谁啊?我也没有得罪她啊,怎么对我那么大恶意?"
有个婶子小声说,“她是清荷的小姨。"
苏小麦恍然。
难怪一来就夹枪带棒的,原来是来者不善啊。
"苏知青,你不知道。"许是念及她带来的好处,这位婶子从队伍里走出来,拉着她到一旁说,“赵木芬没了丈夫、儿子,就跟个疯子似的在村里转悠,逮着谁骂谁,前几天还经常蹲你房门口外来着,你可要当心点儿,晚上早点关门睡觉,锁好门窗。"
苏小麦郁闷了,“她丈夫儿子是做了下流犯法的事,关我什么事啊?"
“跟这种人哪有道理好讲的?那赵木英也是,听说纠集了一帮娘家人,在路上埋伏了好几回,就是想收拾陆凛。好在陆凛许久没回来,这才没让她得逞。”
苏小麦哑然。
这些人都是土匪啊,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也太恐怖了些“你好自为之。“妇女又回到队伍里排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