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麦被她说的也有点尴尬。
她轻咳一声,"可能我以前脑子进水了吧。那什么,我错了,我再一次郑重地向你们道歉。”
她朝两人鞠躬,"对不起。"
“小麦!“张小花去扶她,红了眼眶。
以前的苏小麦多么目中无人啊,现在居然肯主动向她道歉!
这让她很感动,以前的委屈、愤懑也都烟消云散。
李大胆哈哈大笑,拍着苏小麦的肩膀,"小麦勇于承认错误,够爽快!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她的手掌骨节宽大,苏小麦疼得龇牙咧嘴。
要不是知道她是个没有心机的人,都怀疑她是故意的!
苏小麦也伸手拍她的肩,“好朋友。”
她的力气更大,李大胆半边肩膀被她拍得倾斜下去,讪讪然笑,“小麦,你巾帼不让须眉,这力气,丝毫不比男子的差啊!"
几个姑娘家又说笑了一阵,嘻嘻哈哈的好不快活,都聊到很晚了才走。
苏小麦和李元梅还是暂时住在张大爷家,两人躺在一张床上。
夏风从窗户徐徐吹来,驱散屋内的闷热,同时也送来彼此起伏的蛙声。
两人刚才说的都是下乡的琐事以及竹制品收购的事。
李元梅毫不掩饰的赞许苏小麦,“丫头,你脑袋瓜子真聪明。不过,你琢磨挣钱,是手里的钱不够花吗?我这里还有点,就在箱子里,我给你拿。"
说着要起身。
苏小麦忙把她摁住,“不用,不用。”
等李元梅躺下,她说,"我只是寻思着,你和我爸都没孩子,等日后我嫁了人,爸也退休了,身边没个照应的人。如果我挣了好多好多钱,我就可以给你俩请两三个人伺候着,也不担心没人照顾,你说是不是?”
"我俩这得是老成什么样儿,才需要这么多人看着呀。"李元梅笑个不停,笑着笑着有有些伤感。
"谢谢你,闺女。难为你替我和你爸想得这么远。"
“我是你们的孩子,我应该做的,谢什么呀。"
李元梅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能生孩子,是她一辈子的痛。
她把苏小麦视若亲生,可孩子始终对她有防备。
那份亲情,掺杂了太多东西,不纯粹。
两人都沉默下来,谁也没有主动开口。
李元梅拿起大蒲扇轻轻给苏小麦扇风,“睡吧。"
苏小麦想了想,“梅姨,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李元梅幽幽一叹,"你长大了,好多事情你自己能做主。如果你想说,自然会跟我说的。”
苏小麦翻身过来抱住她,“梅姨,你真好。"
李元梅慈爱的抚摸她的头,“傻丫头。"
她停顿了下,终归忍不住说,“你爸舍不得你吃苦,所以,如果你的对象是个庄稼汉,我猜他不会同意的。你要是和他倔和他吵,到头来你俩心里都会很难受,我不希望那样。"
苏小麦在她的胸口蹭了蹭,“陆凛他是一名军人,如今在城里的派出所当差。他对我很好,我相信他会给我幸福的。"
“哎哟哟,我只是试探性的那么一说,原来还真有对象了啊。"
李元梅挑起她的下巴,“可是那天把你拐入包厢里的小伙子?”
苏小麦笑眯眯的点头,脸上的笑意和幸福掩盖不住。
李元梅又道,"那天你回来的很晚,也是去跟他约会了吧?"
苏小麦想起被陆凛拐去开房的荒唐事,顿时脸发烫,埋在李元梅怀里不抬头,“我们只是出去走走。”
李元梅好笑,“我也没说你俩做了什么呀。"
苏小麦不依,"梅姨."
李元梅笑出了声,“好了,我不逗你了。今天那对母女是他的家人吗?"
"嗯。”
李元梅皱起了眉头,“都不是好相处的,你以后怕是有的苦头吃。“"梅姨…”
苏小麦迟疑了下,便把陆凛家里的情况大概的说了个遍。
末了她补充一句,"对他坏成那样,仇人也不过如此,长相还天差地别,我觉得他不是陆家的孩子。只苦于没有证据,加之年代久远,不好调查,才一时摆脱不了他们。
李元梅愣了片刻,她没想到那个霸气铁血的年轻人,身世这么坎坷,还被害得这么惨。
"这孩子也好可怜。难得的是在这种环境下,他没有变坏,还蜕变得这么出色,秉性实在难得。”
李元梅望着姑娘黑亮的双眸,内心相当复杂。
曾经走路都跌跌撞撞的小姑娘,眨眼就长大了,以后有人替自己疼爱她,而她再也不需要自己…
心里空荡荡的,很失落。
不过总的来说,闺女觅得良人,还是替她高兴的。
李元梅捏了捏她的脸颊,“我相信我闺女的眼光,对方是个优秀的小伙子。至于他的身世。这个不难,明日你向村里人打探下,当年王春凤是在哪里生的孩子,再去找和她同一天分娩的孕妇,对比下,是不是抱错了。”
苏小麦说,"倒也不用这么麻烦,之前在冯春华家里聚会的时候,他家里有位特殊的客人叫卢培峰,协助南省驻京城建立办事处,反正来头很大,人称卢专员。
他和陆凛长得一模一样,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只不过对方年长几岁。我觉得他和陆凛一定有什么渊源。
我当时也和他提起了陆凛,他说忙完了两日便去找陆凛的。可几天前我问了陆凛,他说没见人。那这么一说就好奇怪,卢专员为什么不找他了?是不想和他相认?”
李开梅沉吟了片刻,“陆凛对此事怎么说?"
“他说他现在过得挺好,不一定非得去认什么亲,如果对方有心的话,早些年就应该来找他了,现在他已不再期待,也不希望被打扰。"
"这个孩子倒是有风骨、有志气的。"李元梅对陆凛的欣赏又多了几分,“只不过他一天没有认回亲生父母,你俩就一天要面对陆家人,这以后的麻烦可少不了。”
苏小麦傲娇的一扬下巴,“哼,陆家人欺软怕硬,都是纸老虎,我才不怕。"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成。“李元梅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