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第二天早晨,晚婉的尖叫声就响彻了整个玉宁院。
昨晚被指派给晚婉做贴身婢女的夏阳,听到晚婉的尖叫,吓得立马就冲进了晚婉的房间。
“侧妃娘娘,侧妃娘娘,您怎么了?”夏阳算是个好侍女,被指派给晚婉也没用任何怨言,反倒是尽心尽职,努力伺候好晚婉。
“你是谁!”晚婉被这个突然冲到自己面前的女子下了一大跳,还没从噩梦中缓过来的的她,浑身上下都写满了警惕二字。
夏阳听到晚婉的问话,立马跪在晚婉床前:“回禀侧妃娘娘,奴婢叫夏阳,是王爷王妃指派来专门伺候您的。”
“夏阳?”晚婉疑惑的唤了她一声,努力让自己从噩梦中清醒过来。
许是越来越接近事情的真相,她报仇心切,她竟然又梦到自己父亲惨死那日的场景了。
“是,奴婢夏阳。”夏阳不知道晚婉脾性,只能低眉顺眼,俯下身子,静候晚婉发话。
“这是哪里?”晚婉喘了口气,她只记得自己昨晚在广安王书房里和他争吵,吵着吵着,她就不记得了……
“这是玉宁院,王妃给您安排的院子。”夏阳乖巧的回答道。
“王妃还说了,如果侧妃您不喜欢这,到时候也可以换地方的。”晚婉还没张口,夏阳又补充道。
“没事,住哪儿都无所谓。”反正她又不是真正的侧妃,不过是担个虚名罢了。所以晚婉根本不在乎这些。
“我的衣服你换的?”晚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衫,明显跟昨晚上的不一样。
“是。”
夏阳见晚婉像是个好说话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她直了直腰杆道:“奴婢昨夜见您睡的熟,本来是想给您擦洗身子的,但怕惊扰您,就给您换了件舒服的衣衫,让您好睡一些。”
原来如此。晚婉看见自己衣服被换的一刹那,像所有的女子一样,惊讶了一下,但是听到是婢女帮忙换的,她的心也就沉了下来。
“你起来吧,不用跪着。以后在我面前,不必动不动就下跪。我没那么多规矩!”晚婉看着眼前乖巧的夏阳,开口道。
“多谢侧妃娘娘。”夏阳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个好伺候的主子,忍不住给俯身叩拜晚婉,这才慢慢起身。
晚婉本想拦着,但嘴巴没有夏阳行动快,她也就随她了。
“王爷呢?”晚婉下床,开口就问广安王,她记得广安王说今日就要带她入宫的。
夏阳见晚婉下床,忙走过去搀扶,随即回道:“启禀侧妃,王爷上朝去了。他说您舟车劳顿,辛苦的很,让我们不要打搅您睡觉。”
“那他还说了什么?”晚婉任由夏阳把自己搀扶到了浴盆前,享受着夏阳的伺候。她实在是累的慌,所以要趁此机会好好享受一下。
“禀侧妃娘娘,王爷没说什么了。只是告诉奴婢,您醒了之后,好好给您梳洗打扮一番。”夏阳偷笑道,心中暗想:“王爷这是迫不及待了。”
晚婉心中很满意,看来这广安王还是挺谨慎的,对于计划的事情,是半点都不透露。
“王妃呢?”晚婉想起来昨晚禧箬幽怨的脸,想着要不要去跟她解释清楚,于是顺嘴问道。
“王妃心疼您,说您今日不必去请安。”夏阳最怕的就是王爷的两个妃子之间的争斗,但好在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侧妃和王妃两个人都很好,应该不会斗到哪里去。
“哦~那好吧。”晚婉想起今日要进宫的事情,想想还是算了,借坡下驴,故作不好意思道:“那你就替我谢谢王妃了。”
“侧妃娘娘您说着这是哪里话,您跟王妃都是顶好的人,现在你们共同侍奉王爷,那就是一家姐妹了,一家姐妹,哪里来的什么谢与不谢……”夏阳是个憨傻的,一高兴,嘴巴把不住门,就开始不顾及身份尊卑的乱说起来。
晚婉拉着个老脸,看上去明显有些不高兴了,夏阳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忙跪下求饶:“侧妃娘娘恕罪,奴婢多嘴了!”
晚婉不理会她,自顾自的洗了起来,就任凭夏阳这么跪着,等到她洗完了,起身穿好衣服,她这才开口:“夏阳,你可识字?”
夏阳被她问的一头雾水,但还是跪在地上,老实回答道:“回娘娘的话,奴婢从小就是贫苦家出身,被卖到王府来做婢女的,所以不曾识字。”
晚婉仰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难怪。”
“难怪什么?”夏阳不知道晚婉到底在说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
“夏阳,以后有机会的话,念念书吧。”晚婉突然这么来了一句。
“啊?奴婢那有机会啊?”夏阳更蒙了,随即苦笑道。
“放心,你会有机会的。”晚婉留下这句话后,边离开了。
其实晚婉并不是因为她说错话而拉着脸,她只是突然间想起来自己院子里那群对知识渴望无比的姑娘们,她忽然想到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即使她们识字了,但是也逃不脱像夏阳这样被卖掉嫁掉的命运。
所以她才要身先士卒,为她们在大梁开辟出一片天地!
“王……王爷万安。”晚婉正沉思着,突然听到夏阳的声音。
“侧妃呢?”
“在里面。”
“你怎么不去服侍她?”广安王有些不爽,夏阳是不是被禧箬教坏了,趁着自己不在,故意欺负晚婉。
“奴婢……奴婢……”夏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颤颤巍巍,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我让她不要进来的。”就在夏阳两难之际,晚婉忽然走了出来,为她解围。
“你怎么头发还是湿的?”
“哦,我今日起得晚,刚睡醒不久。”晚婉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头发,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夏阳,去,给你主子梳洗打扮,半个时辰后,我要见到她!”广安王见状,愤愤的吩咐下去。
“是!”夏阳得了明令,忙窜进来,认认真真的给晚婉梳洗打扮,只不过这次,她再也不敢多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