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章歌奇面面相觑,果然,到底是从事这种灰色产业的人,这家伙也挺谨慎的。
章歌奇不耐烦地说:“上门的生意你不做?我们不差钱,急找一座墓葬,给句痛快话吧!”
墨老板皮笑肉不笑地说:“急找?是家里有人要下葬吗?”
“嘿,怎么说话的?你故意找碴儿!?”章歌奇一把把墨镜摘下来,瞪着对方。
“哈哈,一句玩笑话,不要动怒。”墨老板朝他摆摆手,“对了,我感觉你们身上倒也有土腥气,以前倒过斗?”
我说:“倒过。”
“什么样的墓?”
“很大的墓……我们也算是半个内行,是朋友介绍过来的,墨老板就开个价吧!”
“哪个朋友?”
“对方不愿意透露姓名。”
“那不行,不知道底细的生意我不做。”
得,又绕回来了。
我暗暗咬牙,这家伙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吗?
墨老板喝完茶,那个脸色苍白的男孩给换了杯茶。
他正经地说道:“我看二位没有诚意,藏着掖着的。难道是怕我一扭脸卖了你们?告诉你们,我这家店开了三十年了,一向求稳,要做生意,先交朋友!”
我和章歌奇交换一下眼神,只好把口罩摘了。
我说:“老板,那位朋友是个摸金校尉,他金盆洗手了,不愿意提起自己的名字。我们想找明朝太监沈玉城的墓……”
“新鲜,指名道姓地找墓,头一次听说!”墨老板盯着我们,阴森地笑下。
“对,我知道是有点难度,价钱好说。”
墨老板嘿嘿一笑,“不是钱的问题,我完全不了解你啊!小兄弟你叫什么,住在哪儿,为什么要找这个墓?”
我只好耐着性子说:“我是东北的一名巫医,去墓里是为了找一种罕见的药材。”
“哦,你们那个朋友是不是叫吴八一?”
“你怎么知道的?”我一惊,看来我们所做的保密工作在他这里根本没用。
“小兄弟,我做这行,消息自然灵通得很。听说陈江南的小弟吴八一跟一个当地巫医联手,想害他,陈江南好不容易才捡了条命逃出来!”墨老板慢悠悠地说道。
我皱起眉头,怒道:“他放p!是他害人在先,你怎么不问问他,当时还有一个人一起下墓,那个人去哪了?”
墨老板风清云淡地说,“小兄弟,别激动。地下的事情,各执一辞,叫我信谁的话?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吴兄弟不愿意透露姓名,这生意我不能做呀,吴兄弟在业内已经背上欺师灭祖的骂名,我做了就是得罪同行!”
“你几个意思!!”章歌奇暴跳起来,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茶杯都震倒了,“问来问去的,套我们的话,问半天你又不愿意卖情报给我们!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再敢迸出半个不字,信不信我把你一嘴黄牙打烂!”
“买卖不成……”
墨老板话还没说完呢,章歌奇吼道:“你还真敢说‘不’字!”他边说边冲过去一拳就放倒了墨老板!
墨老板跟棍子一样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脸上墨镜也歪了,伸出双手说:“不好意思……”
“你再说个‘不’字试试!”章歌奇薅起他的衣领怒吼。
“章兄弟,冷静点!你这出手也太快了吧……”我都没反应过来,章歌奇居然就已经出了手。
我赶紧去拉他,“再怎么样不能动手打人呀!”
章歌奇不屑地撇撇嘴,“哼,这厮敢在我面前装逼!给盗墓贼拉皮条的老王八,你拽个吊!我就问你,卖不卖!?”
突然,一只手猛地抓住章歌奇的手腕,是那个端茶的男孩。
他冷冷地说:“放开我师父!”
我的视线落在男孩的右手上,他的右手小拇指戴了一个奇怪的橡胶指套……
男孩看着瘦小,力气却很大,竟然能慢慢掰开章歌奇的手,拽开,章歌奇也不由呆住了。
我诧异地看着男孩,他的手是怎么回事,这两人气息都十分奇怪……
墨老板却也没恼,坐起来说:“哼,就没你们这样的,强买强卖呀?再说这沈玉城的墓我去哪找,真当我这儿是百度,什么不知道一查就知道了,我不得花时间打听?”
听他的话有转机,我赶忙客气地说:“墨老板,抱歉了,我会赔你医药费,这事很急,拜托一定帮我们打听到!”
墨老板淡淡地说:“话我不敢说太满,你们等十天半个月后再来吧,真要打听到再说。二位今天先回去吧!年轻人,送你一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好好……”我有点心不在焉地答应了。
“送客!”墨老板一挥手。
走到门口,我揉了一下眼皮,开启了望气术,扭头一看,不禁感到诧异,这墨老板身上怎么没有一丝活气?
全身上下只有他的肚子里有一丁点儿活气在移动,应该是刚才吞进去的苍蝇,不过它怎么还活着呢?
再看那个男孩,更是让我惊讶不已,这里果然不对劲!
我拉着章歌奇赶紧走店外。
吴八一在外面倒是挺悠闲,还买了个棉花糖吃,吃得一嘴都是糖稀。看我们出来,三两下塞进嘴里,跑过来问:“小林哥,咋样啊?”
章歌奇耀武扬威地说:“哼,这老王八跟我们装逼,被我一拳干到地上了!”
“你怎么能打人呀!”吴八一大惊,“动了手,人家还肯卖情报吗?”
“说让我们等消息,要是过几天没消息,我再收拾他一顿!反正他这生意也不合法,我揍他又怎么样,告我啊?”章歌奇很是理直气壮,“林大夫,你发什么呆呢?”
我若有所思地说:“等会儿细说,先找个地方先吃饭。”
我们找了一家饭馆,来到二楼的包间里面。
吴八一一边倒茶一边说:“这家伙是北方消息最灵通的情报贩子了,如果他都打听不到,那估计是没辙!哎,章哥,你不该动手的呀!”
章歌奇不耐烦地说:“行啦,我自有分寸!”
我问章歌奇:“对了,你揍他的时候,有没有觉得他不像活人?”
正喝茶的章歌奇一听,瞪大了眼,回想了下,皱眉道:“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怪。他的身体冰凉,跟冰块似的,而且身体很僵,倒地的时候也是扑通一下,直挺挺的,不太像正常人哪!”
“那你有没有注意到,边上那男孩的手指戴了一个指套?”我比划着自己的左手。
“这个真没注意到,他拉开我的手的时候,力气真大……怎么,你有什么发现?”
我这发现可不一般,我心中一沉,叹口气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男孩是白骨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