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羽看到卫蒙的表现后也是有点懵,紧接着他又甩了一个侦察术过去,更懵的事情出现了,亲密度竟然涨到10了,要知道他的好多兄弟姐妹对他的亲密度还是个位数了呢,这可真是离大谱了,难道说这卫将军并没有彻底倒向苏天景那边?
不过苏天羽也明白,此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还是等让戏志才拿主意,他现在要做的事儿就是稳住卫蒙。
于是他也与卫蒙一样,脸上堆满笑容,与其他大成关将领拱手施礼后,也就随着卫蒙一同朝大成关内走去。
也不是说苏天羽这么胆大,敢如此随随便便的与卫蒙一起入关,而是他看了其他将领的个人信息,除了个别的卫性将领是红名外,大部分人的个人信息页面都是没问题的,而且还有好几个与他的亲密度在六七十左右。
这就是苏天羽能这么安然的与卫蒙入关的原因,在苏天羽想来,就算卫蒙有谋害自己的心,但他手下的将领们肯定不会都跟着他这么做。
而且那些红名,仇恨值也并没有很高。说明他们心中也是犹豫,要知道,谋害一位亲王,要是败露出来,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容不得他们不谨慎待之。
既然卫蒙不能明目张胆的杀他,那么何不表现出应有的气势来,还能顺便‘敲打敲打’这些犹豫的将领们。
大成关里面没有任何居民,全部驻扎着军队,苏天羽跟随卫蒙一路走来,就遇到好几波巡逻的军队,而且在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好似没有看见一般,目不斜视的擦肩而过,表情冷酷,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在苏天羽的观察下,这些士兵的等级普遍达到了十五级以上,带头的士兵都有二十八九级,只能说不愧是镇守一方的精锐,就是不凡。
苏天羽看的心中羡慕,对自己以后组建军队更加期待,虽然此时有卫蒙这个‘祸害’在,肯定不会让他好过,但他有信心,不但能好好的活下去的信心,更有建立无敌军队的信心。
三国英雄,就是他手中最大的底牌。
“不愧是卫大人训练出来的精兵,当真有气势,让孤心中好生羡慕。不知卫大人能否交与孤一支队伍,也让孤过过将军的瘾?”苏天羽既然要表现出不知卫蒙有谋害他的想法,当然要装出一副对他很亲近的表情。
本来吗,一个到地方上磨练的皇子,地方的最高官员肯定是他们的最佳依赖对象,苏天羽如此说,也就无可厚非了。
卫蒙习惯性的摸摸下巴上的胡须,语气依然温和的说道,“殿下竟然能看中这些不成器的士兵们,当然是他们的福气。这个先不急,等老夫为殿下接风洗尘后,就为殿下划出一个城市,让殿下好生在那发展。”
瞧瞧,这卫蒙开始迫不及待的想要苏天羽去地方‘磨练’了,要是他没猜错的话,这到了地方后,好戏就该上演了。
苏天羽琢磨着暗杀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卫蒙肯定是不会干的,最多是在与草原战士战斗的时候,‘不小心’的害了他的性命。想到此处,苏天羽脑中一转,面上露出些许疾苦出来,说道,“卫大人或许不知道,在我来的途中,碰到了一批草原军队,差点让我不能安好的来到卫大人面前。这些草原异族,当真太过嚣张,等我安定下来,定会让他们好看。”说着,苏天羽还做出愤愤不平的样子。
卫蒙面露惊讶之色,“竟有此事?这批草原战士有多少之众?竟然能在老夫的眼皮底下流窜过去,到是老夫的失职,请殿下赎罪。”
天逸看出卫蒙是真的惊讶,看来这事真的与卫蒙无关,要么就是这老狐狸的伪装技术太好了。
苏天羽却是不知道,如果苏天羽真的在这白云行省被草原战士击杀或者俘获,卫蒙的罪责肯定不轻,因为这是渎职之罪,与战场上战斗失去性命可不同,而且要知道,这里不是边外,是卫朝的白云行省。
当下,苏天羽就把怎么面对这草原战士,又是怎么逃脱的一一告诉卫蒙,当然不能说正面击溃了草原军队,而且领域神通和极刑这些内容也不能说,要不然就暴露太多了。
卫蒙听的脸色一阵铁青,镇守草原十余年,他可是最恨草原部落的人,与草原战斗了这么多年,两者的仇恨那可是罄竹难书,就算灭光对方全族也不为过的仇恨。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三千草原战士,是怎么越过边关的。”然后转身对身边一个将领大声喝道,“给我查,到底是哪个地方出了纰漏。只要查出谁敢私通草原部落,杀!”
最后一个杀字厉声喊出,直接让身后将领们静若寒蝉,证明卫蒙在军中威信是何等之高。一个将领连忙答应,略一抱拳就催马急匆匆的出城去了。
看着卫蒙如此,苏天羽心中更加警惕了,这么高的威望,要想从军中瓦解他们,看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啊。
“殿下,等老臣查出来,定会给殿下一个交代!不论通敌或者渎职的人是谁,老臣必将其斩于此城中!”此时卫蒙的脸色还没彻底恢复过来,身上的威压气息铺面而来,一股苏天羽从未感受到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比那天在决明关的杨老将军更加浓郁。
苏天羽强自稳定心神,笑着说道,“卫大人不必如此,孤不是没有事吗!只要以后出击草原的时候,让孤多杀几个敌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此事殿下不用再多说了,老臣定会给殿下一个说法,殿下请!”卫蒙脸色还是很难看。
这反而弄得苏天羽有点不知所措了,这卫蒙到底什么情况?
就在两人说着话的时候,已经到了卫蒙府邸的门口,宽大的门前,两只雄武的石狮护在左右,四个三十五级的高手充当府邸护卫,一眼望去,显得很是大气。
走进府邸,没有京城中的小桥流水,前院中就连一个假山也没有,倒是两边悬挂的兵器多些。穿过院子,就是大堂,装饰也普通,但苏天羽毕竟自小在宫中熏陶出来的人,还是能看出不管是桌椅,还是瓷瓶,都是上好的材料制作而成。
大堂最里面的墙上,挂着一个大字——‘武’,笔法凌厉,气势磅礴,一眼望去,竟是能感受到一股杀伐之气。
卫蒙的宴席摆在后院之中,作陪的就是几个高级将领,加上苏天羽三人,正好是十人。待众人落座后,卫蒙先拿起酒杯对苏天羽说道,“来,殿下,这杯算老臣欢迎殿下,老夫先干为敬。”
从第一杯开始,其他将领也按着官职大小,一一向苏天羽敬酒,这宴中的酒尚且还不如京城内的度数高呢,味道非常淡,苏天羽喝起来毫无压力。
“不知殿下需要怎么样的城池做为依所?只要是殿下的要求,老臣尽量满足!只不过当年开国太祖皇有令,但凡是到地方历练的皇子都需要上阵杀敌,所以......”
在酒过三巡过后,卫蒙与苏天羽聊起了入驻城池的事情,还把太祖搬了出来。
苏天羽心里冷笑,但还是装着一副感激的表情,说道,“全凭卫大人做主,孤对此地也不是很了解,只要有城池,有军队,以后能让孤上阵杀敌,孤去哪都行。”苏天羽也要把话说明白,有城还不行,还要有人。
“殿下当真有太祖与陛下的风范,能有如此豪气,老夫佩服,为了殿下这些话,老夫再敬殿下一杯!”在两人喝了一杯后,卫蒙放下酒杯,继续说道,“以殿下的志向,怪不得能写出《满江红》这等词来,殿下可能不知道,咱们大成关的将领士兵们,不论官阶高低,都对您的这首词倍加推崇啊。”
卫蒙戎马一生,心态与岳飞将军写满江红的意境能完美契合,这首词他每天都要看几遍。
苏天羽也没想到竟然在此处还能碰到岳将军的粉丝,当然,现在是自己的粉丝。
“在离大成关三百里外有一个城池,名叫启明城,那里到是个好去处,城防军也有五千,而且不是最边关处,安全也能得到保证。要是殿下决定去的话,再让殿下挑选一千将士带去。待殿下与军队磨合妥当,就能把这些该死的草原异族杀出我王朝境内了。”
苏天羽也知道这启明城,还真像卫蒙说的那样,是一个好地方,不但周围有无数个庄子,而且本身就有十万居民,还处在关隘后方。在他与戏志才来前的讨论中,这启明城也是最佳选择之一,看来这卫蒙摆明了在明面上做的漂亮,然后,暗地里却不知道要捣什么鬼了。
既然满意于启明城这座城池,苏天羽也不再扯皮了,说道,“卫大人安排的地方,孤当然信的过,等会儿饭后还请卫大人把城主大印交与孤,孤也好早点启程。”
卫蒙见状,以为苏天羽很满意,笑呵呵的说道,“殿下不用如此着急,今天天色也晚了,等殿下休息一晚后,明天启程也不迟,也好让老夫通知一下启明城的各个官吏,做好迎接殿下入主的准备。”
一时席间气氛到也极佳,卫蒙又喝了几口酒后,表情竟是变得有些扭捏起来。
苏天羽一直也在关注着卫蒙的神情,此时看到他面色有异,知道杀机要来了。
苏天羽也故意不搭话,该吃吃该喝喝,一副已经喝美了的样子,最后还是卫蒙坚持不住了,‘啪’地一拍桌子,猛地喝干了杯中酒,然后大声说道:“老臣也豁出去这张老脸了,还请殿下为老臣,不,不我大成关数十万子弟兵作诗一首!”
“哈?”苏天羽一脸黑人问号脸。
“咳,亲王殿下,自从您的那首词作流传开来之后,卫将军就痴迷了,日日拜读,夜夜吟诵,说您的这首词简直就是他的知己,您看,今天您是不是满足一下卫将军。”席间的一个将领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就是,就是,亲王殿下,您就高抬贵嘴,随便吟两句,老乔别的本是没有,手下的弓弩手可是一等一的棒,只要您一声令下,我明日就给您调100人过去,保证全是八品弓弦骨的射手,再给您配两个六品百炼弓弦骨的校尉!”
嚯,这可真是下血本了,要知道,苏天羽当时举全国之力组建的亲卫,也不过就20几个百炼弓弦骨。
“亲王殿下,您就满足一下将军吧。”
“是啊亲王殿下。”其余将领也纷纷求情道。
“各位将军都这样说了,孤要是再拒绝倒是显得孤小气了,卫将军将其一生都奉献给了我大卫边境,孤也是倾慕的很啊,卫老将军,那孤就献丑了。”
“行至上留田,孤坟何峥嵘。积此万古恨,春草不复生!”苏天羽也不矫情,此情此景,这首词还真是很契合。
“上留田是哪里啊?”有将领问道。
“妈的你管呢,小点声,听就完了。”那老乔瞪了一眼说话的人,怒斥道。
“悲风四边来,肠断白杨声。借问谁家地,埋没蒿里茔。”苏天羽继续吟唱道。
“古老向余言,言是上留田,蓬科马鬣今已平。”
“昔之弟死兄不葬,他人于此举铭旌!”苏天羽的声音越发激昂。
“一鸟死,百鸟鸣。”
“一兽走,百兽惊!”
“桓山之禽别离苦,欲去回翔不能征。”这首词直到这里,都是出自李太白的《上留田行》,讽刺的乃是兄弟之间你争我斗,无视血脉亲情之事,尚且不如野兽,一只鸟死了,其他的鸟都会哀鸣不已,一只野兽走了,其他的野兽都会惶惶不安。
接下来,苏天羽话锋突转,
“家仇岂能逾国恨?北上白云多孤坟!”
“青海上云暗雪山,孤城遥望大成关。”
“弟死兄上戍边塞,黄金百战穿金甲,不破敌寇终不还!”这里改编了王昌龄的从军行,虽然格式上有些不齐,但是其中肃杀之情却是击中了在场几个大男人的心。
“弟死兄上戍边塞,黄金百战穿金甲,不破敌寇终不还!”卫蒙念叨着这句词,一遍,一遍又一遍。
一时间整个场上竟是无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