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单人房。
陈风站在脸色阴沉病床边。
病床上，彭婉欣脸上带着氧气罩，边上仪器显示生命体征较为稳定，但事发整整五天了，知道现在还醒不来。
袁新根说，当时彭婉欣为挡刀才被贯穿腰部，自己被吓得脑袋一片空白，等到回神打120急救电话，凶手早已不知所向了。
第二天，纹身男死在河边上了新闻，所有线索全断没证据，幕后指示者根本不会承认，除非……
这时，口袋里手机震动。
陈风拿起来看了下，手机是陌生号码，本打算划掉但想到自己刚在圈内发出任务，可能是接单的人，于是转身离开病房到阳台接通电话。
“小风好久不见，我是鱼阳。”电话那头的主人语气开朗。
陈风想不起来，就道：“你打错电话了。”
说完打算挂掉。
“没打错，我是独眼婆婆的外孙，小时候没吃暑假……”
电话另外一头，男人说话跟机关枪一样。
一段久违的记忆，在陈风脑海里浮现。
直到小学毕业前，他家不远处有个老房子，拄着一位独眼老婆婆，平日不爱与人接触，连他家人都不知道来历，所以他一直很好奇。
小学二年级放暑假，独眼老婆婆家突然来个年纪相反的小孩，他才有机会接触，见到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
“记得我了吧。”电话那头人喊道。
“嗯，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东川鼎鼎大名的古董大能……”手机那头的人说起话来，又跟机关枪一样。
陈风忍着挂掉的心思，等对方说完后，道：“说重点。”
“瑞商市最近出了个事，我前同事想请我半米，我自觉能力不足，所以邀请你一起。”
瑞商吗？
陈风眯起眼。
瑞商如今籍籍无名，其实往前倒腾个一千年，那可是真威名赫赫，至少在古董圈是如此。
据说最近有一伙特别的人，在那边活动呢。
“怎么样？”电话那头的人问道。
陈风收回心神回道：“对不住了，最近我这边有点事急需处理。”
“那可是妙音鸟，你竟然不感兴趣？”电话那头的人惊呼。
陈风表情愣了下，然而身后病房里的女人更重要，所以还是很干脆拒绝了。
“行吧，我电话号码你要存一下，等找个机去东川找你玩。”
“欢迎。”陈风不想浪费时间，话音刚落就滑掉手机。
“阿风。”
身后响起声音，差点把陈风吓掉魂。
来人是去缴费的金标。
他回头黑脸道：“你就不能出点声吗？”
“大白天的，瞧你这点出事，再说我的声音你还能……”
“打住。”陈风可不想在受话唠折磨，喊停后问道，“你爸那边有消息吗？”
金标摇头，伸出握着的又拳摊开。
其掌心有个用圆珠笔话的图案，乃是一位穿着薄纱衣，横抱琵琶背后长翅膀的古代女性形象。
这叫飞天乐也称妙音鸟。
陈风以为是金标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说话画出来，吐槽道，“听力真好，而且我怎么不知道你画工那么好，速度还快。”
“我有什么天赋你还能不知道。”金标撇撇嘴。
陈风恍然，金标画个方形都能变成梯形，更别提复杂的人物画像了。
“那这是……”
“刚才缴费碰到个认识的，我寻思多个人多个可能，于是跟他说了下纹身男的事，你也知道有些行业规则限制大，比如纹身什么的，然后他默默往掌心画给我这个了。”
“如果纹身男身上也有妙音鸟，前天在尸体上…嗯？”
陈风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前天上新闻的那具尸体，是有人故意使用鱼目混珠。
“查下去吗？”金标问道。
陈风望着病房，冷眼道，“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来。”
“我是没意见，但妙音鸟……”金标神情罕见的凝重。
妙音鸟是一个组织，最近二十年，中外古坟、博物馆、珠宝行业等盗窃案，无论涉案金额大小，都有其身影，但官方还是古董圈，都查不出内部人员结构，幕后老板等。
陈风没回话，拿出手机拨打刚才接到的电话。
“这才几分钟就想我了啊。”电话接通后，那头传来轻松的话语。
“明天瑞商见，你发个详细地址吧。”陈风没有废话，说完就挂掉。
“就算你心情再不好，这态度怕是要得罪人哦。”金标嘟嚷道。
陈风回头道：“他有求于我的。”
金标耸耸肩，而后道：“我要跟去。”
“让爸持续跟踪追查，并叫几个可靠的守着病房，不管是谁来都不能离开。”陈风下令。
金标立即转身去处理。
……
当天下午，陈风两人乘坐飞机到渝州，在酒店住一晚，一大早乘坐动车离开。
瑞商是典型山区内陆县，长江支流穿城而过，把县城一分为二。
不过说是城，更像是乡镇，常住人口也就八万。
陈风两人转了几趟车，在下午一点才到达。
从车站走出来，金标环顾四周吐槽：“没见过长途汽车站怎么破的。”
陈风不语。
此刻天上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街道上没几个人，他很容易锁定目标车辆。
面包车车漆掉了不少也生锈，驾驶座车主穿着黑色短背心，双手抱着脑袋闭着眼，正随着劣质手机外放音乐抖着腿。
在你的心上……
车主就是昨天给陈风的人，名字叫鱼阳，唱歌全靠吼。
“好听。”金标走到驾驶座门前鼓掌。
车窗就不存在，车内鱼阳第一时间听到张开眼，发现是陌生人，瞬间警惕起来。
一边，陈风打开后座车门，把鼓鼓的背包扔进去，人也钻进去。
“还有同伙！”鱼阳防备拉满并转头，发下是陈风后立即换上笑脸，“比报纸上看到的照片更有男人味。”
这时。
金标上了副驾驶，道：“倒三趟车阿风的肠子都快震废，别打搅让他缓缓。”
事实上是来时路上，金标买的肉包有问题，让陈风拉到差点见阎王，此时都没力气反驳。
“我叫金标，阿风的贴身助理。”金标伸手。
鱼阳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伸出手：“鱼阳，之前干警察现在是个拉货仔，有时候也给人看看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