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秦琅在的时候,温浮欢倒不觉得他有多重要,如今他离开了,她忽然感觉到仿佛少了点什么。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思念吧!
明明他才走了不过数日,她却觉得像是过了好几个月。
“都说战场凶险,不论是什么人,一旦上了战场,就会变成杀人的工具,脑子里唯一的想法,便是怎么用最快的方法,来取了旁人的性命……秦琅他功夫还算不错,人也机智灵活,应该能应付得来吧?”温浮欢喃喃自语道。
“小姐,你想的未免也太多了,这才几天的功夫,秦将军的队伍怕是还没抵达应饶关呢!”
柳儿替她倒了杯茶,眼神促狭的道:“不过秦将军若是知道,小姐这般惦念他,就算上战场也心甘情愿的!”
温浮欢嗔了她一眼,故作生气道:“你胡说些什么?我哪里惦念他了?”
“小姐还嘴硬,打从秦将军走后第二天,小姐每日都会问起他的消息,这不是惦念是什么?”
“你再乱说话,小心我撕烂你的嘴!”温浮欢语气半真半假的道。
柳儿闻言,忙陪着笑脸道:“好好好,柳儿不说便是了!”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小姐,秦将军又不是初次上战场,他可是咱们琉安的常胜将军,不会那么轻易受伤的!小姐大可以放心的等他凯旋归来!”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他的死活与我何干?”温浮欢继续嘴硬道。
柳儿笑了笑,并没有戳穿她。
可温浮欢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觉得有必要去宫里走一趟,哪怕探听不到秦琅的消息,同薛锦华或者李曦瑶谈谈天,解解闷也好。
打定主意后,她起身道:“柳儿,备马车,咱们进宫去!”
“进宫?”
“对!”
柳儿不晓得温浮欢哪里来的这么高的兴致,竟然会主动进宫,不过看她总算不是一副消沉的模样,柳儿也能放下心来。
她让百里炎备好马车,载着他们二人向皇宫行去。
前个儿夜里又下了一场大雪,长街中央虽然已经干净平整,但两旁店铺的墙角依然堆了不少厚厚的积雪。
几个顽皮的孩童手持木剑,在街上不停的追逐打闹,偶尔还会团起一个雪团,朝彼此投掷过去。
雪团飞来飞去,有不少都砸在了过往的行人或者马车身上,惹得人家频频责骂。
温浮欢的马车亦未能幸免。
望着贴在车壁上的雪,柳儿叉着腰,愤愤不平的道:“这些个孩子未免也太顽皮了吧?怎么能随便砸别人的马车呢?做父母的也不晓得出来阻止一下!”
说话间,她朝那些罪魁祸首狠狠瞪了一眼。
孩子们受到了惊吓,互看了一眼,齐齐朝柳儿做了个鬼脸,叫嚷着向远处跑去。
“你们这些小鬼头!”
柳儿撸起袖子,不甘心的朝他们追了过去。
“柳儿!”
温浮欢疾唤一声,也向前跑去。
孩子只顾着躲开柳儿,却没防备从旁边走出来的运粮草的队伍,一下子撞到了板车上装粮食麻袋。
手里的木剑好死不死的戳了进去,把麻袋戳了一个窟窿。
麻袋里的粮食簌簌的掉了一地。
“哎!”
运粮草的兵士着急的喊了一声,上前一把将孩子推了个跟头,皱眉喊道:“谁家的孩子呀!连运粮草的队伍都敢闯,不想活了吗?”
孩子被推倒了,干脆坐在地上,揉着眼睛哭了起来。
孩子的母亲听到哭声,忙跑过来,一面点头哈腰的向兵士道歉,一面拎起孩子,忙不迭的离开了。
柳儿见孩子被他娘带走了,正准备回到马车那里,却见温浮欢站在角落处,目不转睛的望着运送粮草的队伍。
“小……”
“嘘——”
她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温浮欢制止了。
柳儿不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骑在马上的小将领从前方过来,看到被戳破的粮袋,也皱紧了眉头。
“怎么回事?”他沉声质问。
“刚才有个孩子跑了过来,没注意,把粮袋戳了个洞!”兵士一脸讪讪的道。
“连个粮食都看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
小将领斥责了兵士几句,神情警戒的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无人注意到这里的情况,才板着脸训斥道:“还愣着干什么?想办法把窟窿赌上啊!”
“是、是!”
兵士另外找了一个麻袋,把破了洞的麻袋套住了。
队伍继续前行。
待他们走远后,温浮欢才小心上前,在漏掉的粮食前蹲下来,拈了些许粮食在手中,仔细查看。
“小姐,怎么了?这粮食有什么问题吗?”柳儿不解的问道。
她也仔细看了看洒在地上的稻米,虽然不是今年的新粮,但颗粒还算饱满,比寻常百姓家吃的粮食要好得多。
“这应该是运往应饶关的粮草,看来皇上很是重视这次和北狑的战事!兵马的粮草已经在路上了,听说将士御寒的棉衣也开始着手准备,不日也将送往边关!将士和百姓们都说,这是皇恩浩荡呢!”柳儿道。
温浮欢不置可否的轻哼了声,站起身,掸了掸手上的土,淡声道:“将士在前方的战场为他浴血奋战,他送去棉衣和粮草不是很应该吗?”八壹中文網
什么时候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也变成一种难得的恩赐了?
柳儿被她问的一怔,想想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温浮欢则转头望向已经走远的运粮队伍,眉头不自觉的皱紧,连柳儿唤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听见。
“小姐!”柳儿只好抬高音量,再唤了一声。
温浮欢猛然回过神来,“啊?怎么了?”
“这话该我来问才对吧?小姐好像很在意运粮的队伍,是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吗?”
柳儿说完,也向运粮队张望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心里的疑惑就更深了!
温浮欢敛了神色,轻摇头道:“没什么,我们走吧!”
“哦!”
柳儿转身向百里炎招了招手,让他把马车赶过来。
两人上了马车,继续向皇宫行去。
温浮欢坐在马车上,脑海里控制不住的出现那名将领谨慎而小心的脸,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希望是我多心了!”她捏紧了手里的锦帕,细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