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做平日里,温浮欢早就责备柳儿多嘴了。
可是这次,她不仅没有那么做,还模棱两可的道:“柳儿,我不是交代过,不要随便提及薛三少的名字吗?”
“小姐是这么说过没错,可卢夫人又不是外人……”
柳儿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卢夫人接过了话头,附和道:“柳儿这丫头说的对,我同你又不是外人!咱们两家可是世交,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她小心观察温浮欢的脸色,见后者并无愠色,便试探道:“欢儿,你莫不是同这位薛三少好事将近了?”
连称呼都不知不觉唤的亲昵了起来。
“夫人误会了!薛三少虽然帮过欢儿很多,也对欢儿诸多照拂,但是对欢儿来说,他就像是兄长一样,欢儿对他是断无男女之情的!”温浮欢解释道。
她越是这么说,卢夫人越是觉得她和薛三少关系匪浅。
试问,人家一个堂堂太师府的少爷,怎么会平白无故的的帮一个孤女呢?
想是这么想,卢夫人却并不戳破温浮欢的话,只是更加殷勤道:“欢儿说什么便是什么,女孩子家还是矜持些好!”
温浮欢原本打算在卢府稍呆片刻,问候过卢夫人,便回别院去的。
然而在得知她和太师府的关系后,卢夫人别提多热情了,愣是留着她在卢府用过午膳,又命人找来卢明帆兄妹,陪着温浮欢坐了大半晌,才同意她离开。
卢夫人更是亲自送她出的卢府大门。
“欢儿!”
她握着温浮欢的手,不无遗憾的道:“怎么过了初五便要走呢?这都快一年没回来,我还想着让你多留些时日,让帆儿、雅儿他们带着你到处瞧一瞧,看一看呢!”
“欢儿也想多待些日子再回去,但是我已经答应了三少,回赶回去同他一起过上元节的!”
一提到薛三少的名字,卢夫人立刻转了态度,亲切的说:“可不么!你虽说在樊城待了没几天,但这来来回回少说也得花费一个月的时间,也难怪薛三少会想念你!早些回帝京也好,年节就没能一起过,上元节总是要一起过的!”
她这番热络的语气,竟好似和薛家多么亲近似的。
温浮欢想,所谓阿谀奉承,想来也不过如此了!
临走时,卢夫人更是不舍的握着她的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夫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温浮欢道。
“欢儿,是这样的……你看你原来在樊城的时候,我同你卢世叔还有明帆他们,都待你不错!眼看着你卢世叔都一把年纪了,还是个小小的知府,你回到帝京以后,有机会的话,能不能托薛三少在薛太师面前,替你卢世叔美言几句啊?”
说罢,卢夫人满眼期待的望着温浮欢。
温浮欢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说:“欢儿尽力吧!不过朝堂之事,向来是由皇上做主的,薛太师就算位极人臣,也只能举荐奏表,所以欢儿不能向夫人保证什么!”八壹中文網
卢夫人忙摇了摇头,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温浮欢笑了笑,似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失落道:“欢儿这一走,不知何时还能再回来,旁的倒是没什么,只是留下麒儿孤身一人,总觉得有些不放心!”
“嗨,这有什么不放心的?不就是温家的三少爷么?只管交给我们好了!你卢世叔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好歹也是这樊城的地方官,总能护他周全的!你就安心回帝京去吧!”卢夫人信誓旦旦的说。
温浮欢顿时转忧为喜,施礼道:“那就有劳夫人和卢老爷了!”
“放心吧!包在我们身上!”
温浮欢点点头,再次行礼道:“欢儿告辞!”
有了卢夫人的保证,管他什么刘老爷张老爷的,以后恐怕再没有人敢欺负温书麒无依无靠,找他的麻烦了!
温浮欢唇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笑容潋滟如莲。
走的离卢府远了些,柳儿才好奇的问道:“小姐,你真的要帮卢老爷说好话,让太师把他调到帝京做官么?”
以她对温浮欢的了解,后者并不是会管这一类闲事的人。
而且,薛太师为人耿直、刚正不阿,连薛家的三个公子都是各凭实力入朝为官,他断然不会轻易提拔任何人!
温浮欢不可能明知道薛太师的性格,还答应了卢夫人的请求!
温浮欢没有直接回答柳儿的问题,而是轻笑了声,道:“……若是卢老爷被调去了帝京为官,谁在樊城照拂麟儿呢?”
“小姐的意思是?”
“我只说尽力帮他,却没答应一定能做到!我区区一介孤女,寄人篱下,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说动当朝太师呢?”
柳儿顿时恍然道:“我明白了!小姐高明!”
当初温家破败时,那个卢夫人是怎么轻视他们的,柳儿可都看在眼里了。
如今见温浮欢发达了,她倒是恬不知耻的贴上来,想要趁机得到一些好处,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她这样的势利眼,就活该在樊城待一辈子!”柳儿忿忿的道。
到底是有求于温浮欢,接下来的几天,卢夫人几乎天天都让卢明帆和卢明雅来别院找她,拉着她和温书麒一起去听说书、听唱戏,再不然就是买些有樊城特色的物件儿什么的,托温浮欢带到帝京去送给薛太师及薛夫人。
卢明帆觉得挺好的。
他好久都没见到温浮欢了,再见仍然惊艳不已,简直恨不得天天和她在一起。
卢明雅倒是看穿了些卢夫人的意图,并趁着卢明帆不注意,小声对温浮欢说:“你别听我娘的话,我可不想去帝京,我就想在樊城待着!”
温浮欢不解道:“为什么?”
像卢明雅这般花样年纪的女子,不都向往繁华昌荣的帝京城么?
更何况,卢明雅还是个爱闹爱玩的人,照理说应该更喜欢帝京才是!
温浮欢的眸子极是有神,看得卢明雅一阵心虚,忙别开眼道:“哪有什么为什么?在樊城,我爹好歹是地方官,谁见了我们,不得高看一眼?可若是到了帝京,遍地都是门阀权贵,还会有人拿正眼看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