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燃推了子女一把:“老子走得稳当。”
黎煜烨与黎语颜对视一眼,双双放开手。
到底是一整宿未眠,再加揍了太多人,体力耗费过大。此刻身上又穿了铠甲,黎燃竟然一个踉跄。
夜翊珩见状,连忙同黎煜烨一起将黎燃架住。
黎燃身量高,但夜翊珩与黎煜烨比他还高。
两个年轻男子齐齐一用力,竟将他直接架了起来,一顿快走。
“臭小子!”黎燃开骂。
四个儿子中,双胞胎时常被骂。
黎煜烨与黎煜景极少被父亲骂。
而此刻他骂黎煜烨可以,竟然连太子一并骂了进去。
黎语颜替父王捏了把汗。
遂快步走到夜翊珩边上,压低声:“殿下莫要动怒。”
夜翊珩不怒反笑:“岳父将孤当成儿子一般,孤高兴还来不及呢。”
对于镇北王府的人,他的容忍度极高。
太子殿下与世子架着镇北王这一罕见场面,令宫人们纷纷垂了脑袋。
即便如此,他们还用眼尾余光偷摸瞧了。
可真是稀奇了。
如此情景,很难看到的。
不多时,便有小太监跑到皇帝跟前禀报。
由于跑得急,小太监气喘吁吁的。
“皇上,镇北王被太子殿下与世子架走了,镇北王一路蹦跶,愣是没从太子殿下与世子的胳膊下去。”
皇帝闻言,哈哈大笑:“黎燃还逞能说不是老头,反正他跟朕一个辈分,朕已经算老头了,他就算半个吧。”
大殿前的空地上,黎燃蹦跶一番,骂了一通,无用。
后来便不骂了,索性随他们架着他走。
夜玖看公爹如此,直摇头,而后又忍不住笑。
黎语颜看她笑得直不起腰来,关切问:“嫂嫂还好吧?”
“好。”夜玖亲热地挽住黎语颜的胳膊,“我得把这一幕记下来,等母妃来京,仔细与她说说。”
黎语颜掩了唇也笑:“你笑归笑,注意你肚子里的孩子。”
夜玖颔首:“我知道的,如今稳定很多,害羞的症状也减轻不少呢。”
说话间,她附耳低语:“颜儿,你与我六哥加把劲呗。说真的,我一个人怀着身子,可没意思了。”
黎语颜打趣:“要不你怀下一个的时候,与我商议下,咱们一起怀?”
“下一个?”夜玖直摇头。
“怎么,不想了?”
“不是。”夜玖压低声,“就这一个,我与你大哥都素了好久了。再下一个,我与他还不如双双出家去呢。”
言罢,夜玖忽然反应过来:“我知道了,你与我六哥如今正甜蜜呢。”
黎语颜笑笑不语。
夜玖挠她痒:“快些承认!”
黎语颜这才点了头。
夜玖掩唇又笑:“缠绵悱恻,芙蓉帐暖,还怎会惦记生孩子?”旋即敛了笑,“也就我与你大哥一对傻子,早早怀了孩子。”
黎语颜忍俊不禁,将唇凑到她耳畔:“其实我们已在努力了。”
夜玖瞪大眼:“真的?”
“嗯。”
“有好消息,你得立马告诉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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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阳侯府。
冷松行至季清羽书房,禀报:“爷,兵部有权利的人基本都被关入牢中,仅剩下几个不顶事的,官职品阶低的小吏。”
季清羽蹙眉:“如此突然,发生了何事?”
“据说是昨夜皇上给镇北王下了道密旨,要处理兵部的人。镇北王一人便将兵部所有犯事的官员全都揍了一通。今日早朝,兵部这些人去求皇上要公道,反而被押入大牢。”
季清羽忽而笑出声:“真是天助我也!可有查到兵部这群人所犯何事?”
“据说跟夜雍谋逆有关,具体的,属下尚未查清。”冷松抱拳,“请爷责罚!”
季清羽摆手:“如此兵部便有许多职位空缺了。”他笑起来,“走,随我去寻我父亲。”
冷松颔首,上前扶了季清羽,主仆俩出了书房。
季连城心情不悦,被儿子逼着造反,心情如何能好?
且儿子所说的路子,未必行得通。
于是,对着院子里的木头人一顿猛打。
这会子看季清羽过来,季连城便打得更起劲了些。
季清羽从冷松手上挪下胳膊,缓步走至父亲跟前:“爹,咱们的机会来了。”
季连城看也不看儿子,顾自对木头人左劈右砍。
季清羽直接道:“兵部多人下狱,如今正是举荐人才的时候。父亲有的是人脉,而这些人脉因为与父亲有一般经历,故而明升暗降,都担了闲职。如今是他们重新掌权之时,进兵部有不少益处。”
当年那些与父亲一般的草莽英雄即便得了战功,受了官职俸禄,但被皇帝猜忌。
如今兵部一下子空缺那么多职位,势必要寻替补。
父亲与他的朋友们,这些年来安分守己,想必通过了皇帝的猜忌期,进兵部当属容易之事。
对于儿子的想法,季连城清楚。
这时,季清羽恳求道:“父亲,爹,当我求你了!”
季连城这才道:“容我去联系一番。”
季清羽笑:“多谢父亲!”
季连城却道:“但我不可能一上来就与人讲你的意图。”
“那是自然,事情还没眉目前,自然不能声张。咱们小心为上,儿子相信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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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甸国。
吕忠吕勇将天晟来的书信呈到了百里峥嵘跟前。
“太子殿下,公主来信。”
百里峥嵘:“公主?”
吕忠躬身,双头托着书信,脑袋垂着,恭敬道:“是语颜公主的亲笔信。”
百里峥嵘闻言欣喜,忙不迭地接过信:“送人之人呢?”
“送信人是天晟东宫之人,因八百里加急,此刻已乏,属下便让他们在驿馆歇息。”
百里峥嵘点头,看着上头熟悉的笔迹,笑道:“是姐姐的字。”
“快,我得叫父皇母后一并听听。”
说着,他大步往寝宫外走。
吕忠吕勇兄弟连忙跟上。
吕勇问:“殿下,是不是公主有喜了,将这个好消息写信告诉你?”
他不说话,还好。
他一说话,使得百里峥嵘停了步子。
连白色的头发丝上都写满了“不爽”二字。
唯有吕勇没瞧出来,还在那说:“否则这么大老远地写信过来,又是天晟太子的人送的信,定然是此事。若是公主与殿下的私事,自然是公主身旁的人送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