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小翠打探了御膳房的位置,即刻前往御膳房,走之前小翠还问了一句,是不是要去御膳房偷东西?纪无心没有回答,小翠更加心急了,那里的守卫可是森严的很,该怎么偷到手?
纪无心去了御膳房,不动声色悄无声息地溜进御膳房内,趴在二楼,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捆绳子,绳子下面吊着一个钩子,趁着没人注意,慢慢放下去,将放在膳桌里准备送去给皇上的食盒勾了上来。
旁边那个婢女回头看到食物没了,一阵疑惑,挠挠头嘀咕道:“难道是我记错了吗?”
又去拿了一盒,纪无心在上面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这盘珍宝鸡的味道真是令人欲罢不能,酥脆的口感,她撕咬下一片,慢慢嚼着,吐出来的骨头放进食盒里,吧唧吧唧地吃着,然而下方的人却丝毫没有注意到。
尖锐的小虎牙插进肉块中,让它深深嵌进了一个凹痕。
她吃了一半,将另一半用纸包起来,然后将盒子再慢慢放了下去,放在膳桌上,那个婢女本来准备拎走重新装起来的珍宝鸡,却看到又多出了一盒,诧异了一会,然后将装好的那盒放下,拿起了装好了纪无心吐的骨头那盒,拎走了,还小声嘀咕着:“老了老了,这脑子也记不住东西了……”
纪无心捂着嘴偷笑,真相看看那老皇帝看到满盒子的碎骨头的表情,于是,趁着夜色,跟上那个婢女的步伐,来到了皇帝老儿的吃饭的养心殿。
只见婢女膳桌交给候在西门街的御膳房太监,太监接到后,斥责了一句:“怎么那么慢,陛下早就催了!”
婢女低着头不停地道歉,除了这个彼女之外,还有七八个跟她一样端着膳桌陆续走过来的婢女,将膳桌交给太监后,那些太监脚步匆匆地低着头走进养心殿,将膳桌交给候在养心殿的明殿上的套着自袖头的太监。
明殿上的太监走进暖心阁,将菜肴摆好,摆了满满两大桌,旁边还另设一桌火锅,此外有各种点心,米膳,粥品三桌,咸菜一小桌。
纪无心扮成小太监,跟随着养心殿的太监的步伐走进了暖心阁,也见到了那位九五之尊,即她名义上的父皇。
穿着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
透着一股摄人的威严皇者之气。
侍膳小太监有两人,帮忙摆好饭菜,养心殿的太监摆好饭菜之后,便恭恭敬敬地候在一旁,那个九五之尊坐在最上方的软榻上,旁边是一个供暖的暖炉。
侍膳小太监将筷子递给秦衍,秦衍接了过来,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嚼了嚼,空气里满是饭菜的香味,即使刚吃饱,纪无心依然觉得饿,似乎这具身体怎么吃都吃不饱似的。
吃了一会,侍膳太监弯腰笑着对秦衍说道:“陛下~珍宝鸡味道极美,要现在吃吗?”
珍宝鸡总是留在最后才吃,因为秦衍喜欢这道菜,喜欢的东西似乎总喜欢留到最后。
他点点头,侍膳太监便伸手要去打开盒子的盖子,纪无心紧紧盯着,已经迫不及待要看到皇帝老儿那副黑脸了。
且不料就在太监要揭盖的关键时刻,殿内传来一声肚子的咕咕叫声,纪无心征了征,按住自己的肚子,它还是不受控制地在啼叫。
秦衍放下筷子,看了过来,看到这么一个瘦小的太监,眉眼间闪过一抹疑惑。
养心殿的太监顿时慌乱起来,在大殿内肚子叫可是大罪!没想到发出了一道声音,皇上要是怪罪下来,他们十条命也不够赔。
于是,站在纪无心旁边那个太监,忙拉着她的手跪下,“求陛下饶命!这个小太监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发出了不该发出的声响,打扰了陛下进食,奴才监督不力,同样有罪,请陛下惩罚!”
纪无心低着头,没有说话。
“新来的太监?几岁了?”没有预料中的盛怒,反而问了这么一句,大家都惊住了。
纪无心抬头瞥了他一眼,他的眼神果然平淡如水,没有一丝生气的迹象。
于是说话的声音也大了几分,“今年十五了。”
秦衍发出一声轻咦,瘦的像一条竹竿,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居然说十五了?
旁边的太监接着答道:“这是奴才的远方表弟,的确已经满十五了,不过自幼身体不好,这才不见长高。”
秦衍瞥了她一眼,道:“你想吃珍宝鸡?”
纪无心暗自磨牙,谁想吃自己吐出来的骨头?只是皇帝老儿亲自过问了,若是回答不喜欢,那就是犯罪了!
于是点头答道:“回陛下,奴才的确喜欢吃珍宝鸡,定是陛下的珍宝鸡味道实在是鲜美,奴才的肚子这才抵挡不住!”
“哈哈,这小嘴真会说话!”秦衍难得地发出一道笑声,纪无心暗瞥了他一眼,又敛下眼帘,印象里这个老头不是这么平易近人的人啊,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闻不问了十几年,对一个不明身份的小太监竟然这么好,简直不可思议!
“陛下谬赞了~”纪无心回道。
秦衍指了指那道珍宝鸡,侍膳小太监忙上前将它提起来,秦衍说道:“这道菜就赐给这个小太监了。”
所以,最后盒子的盖还没来得及打开,满盒子的骨头就送到了纪无心面前,她是赔着一张笑脸,明知是自己吐出来的骨头也要装着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接了过来,然后向皇帝老儿道了好几声谢。
旁边的小太监都向她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没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太监居然能得到这么丰厚的奖赏,或许今天秦衍的心情好吧。
但是下一秒,进来的人却打破了这个好气氛。
萧嫣然带着女儿秦菲菲走了进来,两人翩翩然向秦衍行了个礼。
“臣妾参见陛下~”
“女儿拜见父皇~”
“免礼吧。”秦衍淡淡道,接着动筷子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