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墨厉崤的目光就看了过来,眼底的戾气还未褪去,虽然知道郁可心不会让自己吃亏,但他还是不想她面对这些肮脏龌龊的事情。“好啊,那不妨就交给我们零岛来解决!”
邢肆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面目几近狰狞起来,他拍了拍袖子,率先向会议室外走去。郁可心凛了凛眉,神色不明的掠过祁哲向外走。经过祁哲身边时,祁哲垂着头,连看她的勇气都没有,大脑更像是被无数只蚂蚁吸咬着一般,又痛又痒。他强迫自己转身,追上前,三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像是一条永远追赶不上的线。来到郁可心所在的办公室后,邢肆靠在门框上,“开吧,郁小姐。”
这语气,没有丝毫的尊重,连看着郁可心的目光都是狂妄愤怒的。祁哲在后面看着,怒气不禁隐隐散发,但凡不是老大拿零封的命要挟他,邢肆敢这样对郁可心,他能揍他一百次!郁可心走上前,刷下指纹,邢肆便闷头走了进去,就在祁哲要上前时,郁可心出声拦住:“你在外面。”
“……”祁哲缓缓看着郁可心的眼睛,冷漠的不带一丝感情,他抿了抿唇,用仅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不放心你们两个一起,有我在,他至少动不了你,算我求你了,行吗?”
“这次项目之争,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这里是CBI,你觉得,他若真动了我,还能活着走出这里吗?”
祁哲一时间竟哑口无言,一句话都说不出。他泄了气的靠在墙壁上,双手插兜,脸色不明道:“那我在外面等你,一有什么情况立即通知我。”
郁可心微不可查的应了一声,经步走进办公室,门一关上,气氛便像凝结的冰一般,低气压笼罩在周围。两人面对而坐,郁可心望着他,开门见山:“你们威胁了祁哲什么。”
邢肆软骨头一般的瘫在沙发上,听到这话,讥诮一笑:“哟,终于想起来去问他了啊,我真好奇,你有什么魅力,能让跟着老大快十年的祁哲那么护着你,甚至,不惜背叛。”
“背叛?”
郁可心嘲讽勾唇,她兢兢业业的在CBI为零岛做事,最后,反倒落到一个背叛的罪名。“不是么?你敢说你心里真的是为了我们零岛的发展?难道不是在想办法巴结墨厉崤,成功离开零岛,或许,到时候还会借着忆心的势力来反咬我们一口,郁可心,你应该明白,我们现在是在给你机会,是你不珍惜,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建个游乐场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巴结墨厉崤吗,我可都调查过了,他有孩子!”
闻言,郁可心嘴角的笑意更没有散去,还真是愚蠢!“我可以实话说,这个项目,落到你手里,必赔,到时候,你们零岛赔得起吗?”
郁可心双腿交叠,双手霸气的搭在沙发上,气场直接甩邢肆几条街,她毫不留情,语气继续尖锐:“邢肆,你根本就不懂商业,不懂运营,一派胡来,这话,我不止敢在你面前说,到了路穹面前,我也敢直言他就是看错了人,选错了人!”
“郁可心!”
邢肆彻底被激怒,“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大吼一声。“嘭!”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推开,祁哲一反之前的犹豫蔫巴,望着邢肆,愤怒快从眼睛里跑出来。“你他妈在吼她一次试试!邢肆,我忍你很久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郁可心仍旧坐在沙发上,面上连一丝情绪变化都没有,她把玩着手指上的戒指。祁哲箭步冲过来,扯住邢肆的领子,“你再这样作下去,我敢保证,路穹一定会放弃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以为收买股东,投机取巧这种事,你就能成功了?我告诉你,做梦!”
“祁哲,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难道你想搭上……”还没等邢肆说出零封的命这四个字,祁哲的拳头已经狠狠落了过来。邢肆在武力上根本不如祁哲,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甚至,最后被祁哲轻松的拎起。他稍喘着粗气,看向郁可心,声音恢复之前的沙哑:“对不起,我还是插手这件事了。”
郁可心没有说话,便再次听到祁哲说:“这件事,我会给你个解释,能不能交给我来处理,我不亲自处理干净,我心里过不去。”
似是生怕郁可心会拒绝,祁哲也不太敢去看郁可心的眼神,只闷着头拎着邢肆向外走。郁可心坐在沙发上,美眸微眯,眼底情绪依旧翻涌,甚至,那股不好的预感越发在心里散发。如果零封真的出事了,她现在贸然回岛,只会让路穹更加警惕。可是,一直这么坐以待毙,无疑是在折磨她自己。现在的她,像是溺水在深渊大海里,呼吸越发困难无力。等她整理好情绪出门后,便看到面前站着的手下。“郁小姐,墨总在那边等您,说等您出来后,让我带您过去。”
郁可心怔了怔,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好。”
被手下一路带过去,老远便看见墨厉崤长身而立,与安望一同站在落地窗前,他身形修长挺拔,气势凛冽,但安望由内而外散发的是这几十年来积攒的经验与气质,并没有被墨厉崤艳压住。他们之间虽隔了三十多岁,却是难得珍重的忘年交,墨厉崤每每也只有和安望对话时,心境才会更加变大,放下隔阂。这会儿,安望正说着话,余光便瞥见了那边的郁可心,他轻笑一声:“行了,不聊那么多了,你老婆来了,对了,别忘了晚上随我去秦家的事,现在找秦老太的事情受阻,我们不能耽误,倘若郁可心真是秦家小孩,这件事,你考虑下究竟要不要让她知道,因为,一旦秦老太出了什么意外,郁可心又从头至尾没有参与过,我怕,她会后悔一辈子,走不出这个阴影来。”
安望说的话并无道理,这也是墨厉崤这几日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