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哲,你一定要看好小嫂子,什么都不要跟她说,厉崤这次要完了!”
“什么?!”
祁哲瞳孔震颤,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与此同时,身后更是传来一声响,祁哲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袭上,他飞快的回头看去,郁可心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她径直拔掉了输液针,手背上溢出鲜血。郁可心身子不稳,一个没小心站住摔在了地上,她双手撑在地上爬起来,祁哲立即折回身子想去扶她,却被郁可心偏闪躲开。她一步一步走至白起尘面前,眼尾沾染着猩红,“白起尘,你……说什么?厉崤要完了,是什么意思!”
白起尘无力的张了张口,“嫂子我……”“说!他怎么了!他若是出了事,心最痛的人是我,我比谁都难过!别瞒着我行不行!”
“厉崤注射了沈行衍那狗东西的试剂,现在毒素直接扩延全身,侵袭着内脏器官,现在零伯已经在极力救治了,小嫂子我……”还没等白起尘说完,郁可心忽的不顾一切的向外冲去。她的心脏好痛!好似已经感觉不到心跳跳动,眼底翻滚的绝望再也压抑不住!她就知道,他一定不会保护好自己!墨厉崤,你又骗我!冲进实验室前,罗斯苍铭皆站在实验室门前焦急的等待着,在看到郁可心跑过来时,苍铭连忙上前稳住她的身子,语气明显怔忡:“可心,你怎么来了。”
“他在里面是不是?我想进去,我想进去看看他,算我求你们,放我进去好不好!”
郁可心满心绝望,望着他们的眼神,让人心疼,心如刀割。苍铭垂着眸,“对不起,可心,三伯没有护好他……”郁可心此刻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只想进去看看她的墨小崤,她知道,他现在一定很难受。她必须要进去陪着他,至少郁可心直到,墨厉崤这个时候一定也很希望她在他身边。苍铭没有办法阻拦,只能开了实验室的门,郁可心再无迟疑,直接跑了进去,却被阻拦在玻璃门外。她站在玻璃门外,眼睁睁的看着墨厉崤在里面发作!满身痛意,侵蚀着躯体,零封无奈,只能用绳索绑住墨厉崤的四肢。忽的,察觉到一束目光,零封看过去,看见郁可心后,零封近乎羞愧的低下头,没脸在去看郁可心!他坐在墨厉崤身旁,快速研究着病例,连一刻都不敢停歇。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的滴落下来,顺着面颊一路没入领子里,零封恍若未闻,与时间,与死亡争分夺秒的斗争着!再没人敢来到实验室打扰他们,郁可心站着支撑不住了,就顺着玻璃窗坐在地上,那双眼睛却死死不愿意闭上休息,一直盯着墨厉崤,死死苦守着。门外郁子旭瞒是瞒不过的,最终,四宝同时出现在手术室们外。连一向最成熟稳重的子旭子泽现在都红了眼眶,子泽甚至缓缓攥紧掌心,为什么他选择了武术馆,没有选择学医……为什么,他还是没有办法帮上家里的忙。自责愧疚的情绪侵染全身,郁子泽却不想被哥哥弟弟妹妹察觉出异样,只能死死的压制住。安安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瞬间扑进苍铭的怀里。“三爷爷,我爹地会有事吗,我爹地一定会好过来的对吗?”
苍铭不厌其烦的拍着安安的后背,他苦涩开口:“会,一定会好起来的,有我和你二爷爷在,你爹地一定不会有事的,好不好?”
罗斯站在一旁,目光缓缓落在四个孩子身上,他眸光沉下,没有露出任何情绪。可心里却是难过的。同样像是有把刀正在尖锐的磨着他的心脏,阵阵抽痛着。安安咬住唇,竭力的克制着自己不要哭出来,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懦弱的安安了,不可以再给任何人添麻烦了。安安缓缓从苍铭怀里退出来,自己擦掉眼泪,蹲在一旁守着。漫长的手术没有终点,谁都不知道实验室的灯何时会熄灭。里面的人奋力抢救,外面的人只能垂眸等待。夜色入深,苍铭看了眼怀中隐隐睡着的安安,但她睡的并不安稳,轻轻一碰,就会立刻皱起秀气的眉毛。苍铭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扫了一眼周围,正巧碰见了处理完后事的沈漾匆匆赶来。他一身冷色,脸上同样焦急担忧,在看到苍铭怀中的安安时,呼吸一滞。“师傅,沈行衍等人都已经关起来了,我……墨叔叔怎么样了。”
沈漾顿了顿,有些难以开口,大家都处于这么难过的气氛里,他不想再徒增一刀了。苍铭眼中肉眼可见的疲惫:“小漾,这几天麻烦你了,师傅已经心力交瘁,很多事务都交给你来管,你辛苦了……”“师傅!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墨叔叔出事,我们所有人都会难过,您不必觉得麻烦于我,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有任何意见。”
“乖孩子,师傅去将他们都劝劝回去休息,你送安安回房间休息好不好?她平日跟你比较亲,我怕我送她回去,会惊醒她。”
沈漾这才敢再去看苍铭怀里的安安一眼,他握了握手指,点头:“好。”
小心翼翼的从苍铭的怀里接过安安,不过几天时间,小女孩好像又瘦了。这会儿沈漾抱着,更感觉不到什么重量了!他双手托抱着安安,虚握空拳,未让自己触碰她分毫,一路稳健的回到房间,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柔软的床上。可一经沾床,安安就敏感的醒了过来。她立即偏头,睁开双眸,眼睛仍湿漉漉的,眼睫轻颤,眼尾转瞬又红了。“沈漾哥哥。”
她轻唤着。沈漾僵住,眼底闪过一丝愧疚:“我吵醒你了?”
“不是……”安安声音沙哑,“你能不能在这里陪陪我,我……我一个人不敢睡,睡着后就会梦见爹地出事,我好害怕他会出事,沈漾哥哥,你别走,好不好。”
声声祈求,声声戳痛着沈漾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