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哼,索性不理他。
“好,既然你不说,我就把纽扣扔了。”说着他按下车窗,将戒指抛了出去。
“江景年!”她用力拉着车门,用力的拍打着窗户,手都红了也不在意,“王八蛋,你放我出去!”
细微的叹息声,江景年伸出手,纽扣完好无损的躺在他的掌心。
看着纽扣,她忽然就红了眼眶。
“梁四月给你的?”江景年问。
“是我抢过来的!”她吸吸鼻子,觉得酸涩。
就连这种简单的东西,她都要靠抢才能得到,所谓柳家的公主,不过是个抢别人东西的可怜虫,这样他满意了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她红着眼眶,嘴角却勾起笑,堆起刻意的世故,“没错,我就是坏,从小就坏,什么东西我看中了,就一定要抢过来,你怕了吗?你的梁四月就是这样被我赶走的!”
“什么叫我的梁四月?”他听出语病,眉心微蹙。
“不然呢?你们可是公认的情侣,她住在你家,而且你都打算带她一起去美国了!”
当然,他的愿望最后落空了,因为她就是见不得他们好!
江景年良久都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将她拥入怀中,呢喃道,“对不起……”
毕业那年,衬衫上第二颗白纽扣,第一个来问他要的女孩,他轻易就送出去了。
他觉得无所谓的事,没想到在当时就已经伤了她……
江景年用力一扯,就将衬衫上的纽扣给扯下来,拉过她的手,轻轻放入她的掌心,合上她的手掌,他低头亲吻,“以后,所有的纽扣都给你好不好?”
柳寒星猛的抽回手掌,别过脸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眼泪,可是声音却带了哭腔,“你以为我现在还稀罕么?”
江景年,“……”
按下车窗,她将新旧两枚纽扣都扔了出去,“江景年,你可能误会了,我留着它不是因为还想着你,我只是用来时刻提醒自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抢过来也不会有好结果。”
“寒星……”他忽然开口,眸色深沉,“你可能也误会我了,让你嫁给我这件事,并不是一道选择题。”
他定好的结局,谁都不能改变,就算过程迂回,但最终的结果一定会按照他的布局来走。
“你还真是自信!”她眼带嘲讽,骄傲与高贵都是与生俱来,“我要是你,就好好守着好不容易打拼来的事业,而不是浪费时间在一个自己高攀不上的女人身上!”
高攀不上!
这四个字像爆竹一样在江景年的脑子里炸开!
年少时的自卑一闪而逝……
有十几年的时间,他都因为高攀不上这个词而妄自菲薄着,若是没有这四个字,或许江氏也不可能发展成今日的规模。
是的,他不得不承认,即便如今的他早已今非昔比,变得足以同柳家匹敌,也难以抹去那四个字带给他的冲击力。
“开门!”柳寒星冷着神色命令。
江景年的眼神复杂起来,“寒星,你迟早会知道,你的世界早已经不姓柳,柳寒云也不是神。”
“你什么意思,你……你想做什么?”
“开门!”江景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司机立即解锁,江景年绅士的先一步下车,撑开伞绕她那边,替她拉开了门。
雨淅淅沥沥还在下着,门一开寒气就扑了进来,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对上他的眸色,她没有犹豫就走了下去。
江景年将伞递给她,自己则站在雨中,“进去吧。”
柳寒星瞧见他被雨淋湿的头发,没由来的有些发堵,想也没想就将伞还给了他,“别再浪费时间了,人应该往前看,纠结过去对谁都没有好处,江景年,过了七年我才知道,其实……”
“你真的不适合我。”她勾唇一笑,带着释然。
江景年,“……”
她的笑刺痛了他的眼,但这点伤转瞬即逝。
顶着风雨,她的步伐依旧没有乱,从容优雅,雨湿了衣裳,却冲不走她与生俱来的高贵,唯有一双紧握的拳头泄露了些许心事。
她想用行动告诉他,过了七年又如何,他们之间依旧停留在了原地。
而他……
只看见一个努力装成大人的坏脾气公主,在等着有人去哄。
江景年低头轻笑,这样就想让他知难而退么?
她未免也太小瞧他了!
嗯……
其实他刚刚忘记告诉她了,过了七年,他已经不介意吃软饭了!
————
孟引怀花了四个小时来回,等他到了约定的地方时,本来以为江景年应该走了。却没想到他还那里。
而且似乎喝了不少的酒,不过却没有醉意。
“有什么心事吗?”孟引怀坐下。
江景年抬眼,瞧见他疲惫的样子,忍不住笑道,“那个贪财的女人把你带到哪里去了?”
“隔壁。”
“隔壁?”
“嗯,隔壁城市。”
江景年差点被酒呛到,“笑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孟引怀喝了杯酒,“好处当然是你不会跟我抢寒星了。”
“你说这样的话,万一我当真了,把那个刁蛮公主送给你可怎么办?”
孟引怀笑笑,“那我只好接受了,反正也没什么坏处,而且她只有在你面前才是刁蛮公主,对着我可不是!”
“你这是在告诉我,我在她心里有多特别吗?”
“我说不过你,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恋了?”
“明摆着的事,也算是自恋?”江景年举杯碰了一下他面前的杯子。
孟引怀摇头,举杯喝了一口,“你呀!”
“别掺和柳家的事了。”江景年开口道。
掺和?
“什么叫掺和,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她?柳寒云可是一直不放弃,想将寒星嫁给我呢,寒星这种程度的女人,我就算会心动也很正常吧!”
江景年,“……”
瞧他当真的表情,孟引怀倒是慌了,“开玩笑的,你要不要那么认真?”
江景年勾起嘴角,苦笑了一下,“我这么认真,她却觉得我有目的,说实话,的确有些挫败感。”
“这么妄自菲薄啊,都不像老谋深算的江景年了!”孟引怀调侃道。
老谋深算?
那是对其他人。
对着她……
饶是他也变得无措了。
江景年举起酒杯碰了一下他的,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你就算千杯不醉也不能这样喝吧,何况寒星也不会同情你!”孟引怀吐槽道。
“我要是喝挂了,她估计能庆祝几天。”江景年自嘲道。
孟引怀没忍住笑出来,“你知道就好!”
江景年无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