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的交谈算不上愉快,用餐的时候倒也没影响她的食欲。
想着医生的叮嘱,晚上放了辣椒的菜,她一口都没事,一盘青菜倒是被她吃得见了底。
江景年望着纹丝未动的其他菜,几不可闻的皱了下眉。
“我吃完了,先上去洗澡了,你慢慢吃。”
她搁下筷子就上楼了。
“少爷,小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这些都是她最喜欢的菜,怎么今天一口都没吃?”贺妈站在旁边担忧的问道。
江景年忽然也没有了胃口,习惯性的让人泡了壶茶,去客厅看新闻。
等他看完新闻上楼时,卧室的灯已经关了,只留下一盏夜灯。
床上的女人侧躺着,呼吸绵长,像是睡着了,然而羽扇一样的睫毛微微抖动,他看了一会儿,才拿了睡衣去洗澡。
水声哗哗的响起,她闭着眼睛几不可闻的叹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装睡,但就是有点不想面对他。
水声停了,没过一会儿,床微微下沉,他躺进了薄被里,将温度调到了二十六度,伸手将她捞进了怀里就闭眼睡觉。
时间十点还不到,她其实没有睡意,尤其是被他这样抱着,就更加睡不着了。
原本就是装睡,这会儿被禁锢着,温热的气息洒在脖颈处,室温又调高了,她又热又恼火。
“别乱动,好好睡。”
耳边是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
“热……”她没忍住咕哝了一声。
半天没有回应,她以为他睡着了,动了动,刚想从他怀里钻出来,整个人就被大手更紧的抱住了,紧到她的胳膊都勒得疼。
“江景年,你松手。”她忍不住出声挣扎。
“不装睡了?”
“谁装了,我本来就想睡了,是你吵醒我的。”伸手想掰开他抱着自己的手,试了几次都没弄开,“你松开我,热死了。”
“寒星……”
“干嘛?”
“你不想跟我结婚,是么?”
她僵住。
身体被人转过去,她被迫抬起头。
吧嗒,他打开了台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她被他紧拥在怀里,避无可避,“我还没想到那一步呢,再说了,你求婚了么?”
“你知道的,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但是寒星,我要的,你能给我么?”
他没有戴眼镜,温淡的眸色毫不掩饰的望着她,排山倒海而至的,是足以将人吞没的深沉和专注。
“你……你要什么?”
“我要你,全部的你,包括婚姻和孩子,我要你完整的人生都属于我,寒星,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心慌一下子占据了全部的感官,她一乱就想从他怀里挣脱出去。
“江景年,你松开我,我快不能喘气了,听见没有,我让你放手……”
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良久,他松了力道,仍由她从自己的怀里退出去。
她坐在床角,抱着被子,一副防备的姿态,眼中含着恼怒,“江景年,你想干什么,我说了,你勒疼我了!”
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明显的两片深红,眸色就这么暗了下去。
起身,他拉开床头的抽屉,拿了烟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然后走出去。
夜色深浓,他的背影清冷,烟气寥寥,朦胧了他的样子。
柳寒星望着他,忽然就生出了茫然。
嫁给他……
那是少女时期,多少年的固执!
可他们终究隔了七年时光,她现在找回了喜欢,但是不代表她做好了嫁给他的准备。
七年呀,多少个日日夜夜,她其实……对着他还是有些陌生的。
一支烟的时间,他再回来,面上的冷意已经荡然无存。八壹中文網
温淡的神色一如既往,勾起的笑意淡淡,“抱歉,打扰你睡觉了,这件事如果你没做好准备,那就以后再说吧,我可以等。”
“我……”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无措的望着他。
关了灯,再睡下,他没有再抱着她。
偌大的床,她睡这边,他睡那边,隔着两个人的距离,也隔了七年堆积起来的陌生。
失眠到深夜,她沉沉睡着时,不自觉摸向脸颊边那颗隐隐作疼的痘子,好像……不见了。
早上她醒来时八点不到,身边的男人如旧的不在身边,这次却令她舒了口气。
洗漱好下楼时,刚好在楼梯碰到了正要上楼的男人。
她打着哈欠,想掩饰尴尬,“锻炼完了?”
“嗯,给你煮了面条,快去吃。”江景年笑着走上去,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才错开身上楼。
她怔了下,再回头,人已经消失在转角。
到了餐厅,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条就搁在桌上,她刚坐下,贺妈就过来了。
“小姐,早上好。”
“早上好。”她笑了下,“贺妈,早餐是江景年做的啊?”
“是啊,小姐,少爷把厨师赶出厨房,说要亲手给你做早餐,”贺妈笑的一脸欣慰,“我们家少爷这样体贴,以后一定会是个好丈夫。”
柳寒星笑笑没说话,低头吃起了面条。
江景年洗完澡下楼时,她已经吃完了面条,拿了包正要出门。
她走在他之前,好像还是第一次,江景年拉着她的手。
“干嘛?”
“时间还早,陪我吃饭。”
“那你待会儿送我?”
“好。”
她无所谓的耸耸肩,有人送就行,她坐下来拿出手机玩。
耳边是游戏的声音,江景年轻轻笑了下,拿起筷子吃面。
等他吃完就牵着她一起走出了餐厅,周禹早就过来等了,一本正经的黑色西装,正襟危坐等在客厅,看见他们过来,急忙恭敬的站了起来。
“总裁,柳小姐。”
“嗯。”江景年点了下头。
柳寒星扫了周禹一眼,随口问了句,“周禹,我送你的领带不喜欢吗,怎么没见你戴过?”
脚步顿住。
周禹本能的看向江景年,对上自家大boss似笑非笑眼神,他的心咯噔一声,汗也冒出来了。
“柳小姐,这么名贵的领带,我用不惯,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周禹低着头紧张的说。
“心领了?”柳寒星觉得好笑,“心领了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已经收了礼物,还说什么心领,心领的意思难道不是拒绝礼物么,哪有人一边收礼一边说心领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