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凛笑了笑,不置可否。
接着他又开口,“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陷害我吗?”
柳寒星看着他,交错的光影落在他的脸上,蜈蚣一样的疤痕益发的骇人起来。
心里一怕,就问了句,“为什么?”
“你猜猜看?”
柳寒星蹙起眉心,耐着性子道,“我上哪儿猜去!”
“你这么聪明,又这么了解他,只要好好想想,应该就能猜到。”
聪明?
呵,她哥一天到晚骂她蠢呢。
“你跟梁四月是夫妻,他又跟你无冤无仇,除了为了女人,还能为什么呢?”
江景年为了那点恩情,还真是没少费心思,她忍不住哼了哼,一场假婚礼而已,至于把人家老公弄进监狱么?
女人的言语之间不难听出醋意,岳凛忽然就沉默了。
柳寒星见他不说话,以为自己猜错了,便小心翼翼的问,“我说错了吗?”
“的确是错了。”岳凛的声音泛着冷意。
在这寂静的高速公路上,像是一把闪着冷光的刀刃,听得她心骤然紧缩,深怕一个不顺意,自己就会被这个男人灭口。
“那……那你告诉我啊。”她紧张的说。
岳凛从口袋里摸了支烟点着,抽了一口才缓缓说道,“我跟四月,是在他们举行完婚礼后才注册结婚的。”
柳寒星,“……”
岳凛轻嗤,“婚礼结束后,四月的手术很成功,所以理所当然的以为自己会跟江景年结婚,事实证明,她真的想太多了,那个变态压根就没有正常人的情感,不想被纠缠,就让逼着我跟四月注册了。”
“你会那么听话?”柳寒星不悦的说,他一直说自己心爱的男人是变态,她哪能高兴。
“怎么,我没跟你说过,我以前是江总裁的保镖么?”
柳寒星微微有些诧异,他竟然是江景年的保镖,这实在是太令人意想不到了。
“你没有说过。”她摇头道。
岳凛没有再开口。
他一直跟随江景年,从离开南城去了美国开始,目睹了痴情的梁四月,也情难自已的动了心。
或许,江景年就是看准了这点,才会让他娶了她。
岳凛娶了她,如愿以偿之后,转眼又被他送进了监狱,一切都发生的那么措手不及。
如今回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岳凛时至今日也猜不透,那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那么喜欢的女人,即便满心满眼的,只有那个人,他也不介意,只要她跟肯陪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如此卑微,即便卑微,岳凛也始终得不到。
现在,他想通了,得不到,不如就一起被埋葬,好歹痛快淋漓,他不想憋屈的活着了。
所以,当梁四月要求他把柳寒星绑来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这些年,江景年欠他的,总该有个说法,否则就是死,他大概也不能瞑目。
车子开回南城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整座城市安安静静的,令人心平气和。
柳寒星因为忧思恐惧加上岳凛不再跟她说话,坚持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她再醒过来时,发现车子已经停在了港口。
这是……
要出海吗?
“醒了?”岳凛从手边拿了冒着热气的包子跟豆浆,递给她,“吃早餐,简陋了些,你就委屈吃点吧。”
柳寒星迟疑着没接。
“怎么,怕我下毒?”岳凛轻笑,“我想要你的命,不至于用这种手段。”
柳寒星一把抢过早餐,没理他,低头默默的吃着,她的确是饿了。
吃完早餐没多会儿,就看见一辆游艇停在了岸边,岳凛推开车子下去,绕到副驾驶给她拉开车门。
“小姐,下车吧。”
柳寒星深呼吸,慢慢走下去,对于他惺惺作态叫自己小姐的样子,感到无比厌恶。
她人都被绑了,还在这跟谁演戏?
跟着他上了游艇,毫无意外的,她看见了梁四月。
梁四月坐在椅子上,手托着下巴,白色的长裙,黑发红唇,化了个精致的妆容,病气被很好的掩盖,尽管枯瘦,却生出了几分出生脱俗的气质来。
柳寒星走过去,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明艳逼人的脸上笑意淡淡的望着她。
梁四月也勾了抹淡笑,“你看见我,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你老公绑架我,我见到你,哪里值得意外了?”
你老公……
这三个字令梁四月不悦,但她也只是冷了眉眼,“到底是南城最富贵的名媛,见惯了大场面,被绑架了也能波澜不惊,真是令人佩服。”
柳寒星扬起笑意,“听说你被赶出景蓝家园了,身无分文的,还能弄来这么豪华的游艇,我也挺佩服你的。”
梁四月搁在桌上的左手慢慢收紧,“我被赶走,这还要多亏你的帮忙呢,要不是你告诉他孩子的事,我怎么可能会有现在的下场。”
“嗯,是我帮忙的,你想谢我的话,我也受得起。”
梁四月怒视着她,“柳寒星,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
“彼此彼此。”
“现在这么淡定,待会儿被男人享受的时候,可别哭啊,你越哭,我就越开心呢!”
柳寒星僵住,防备的看着她。
“刚刚的早餐好吃吗?”梁四月冷笑。
早餐!
她的大脑嗡的一声。
不是毒药,而是那种药?
“想到是哪种药了?”梁四月笑得更开心了,“不过你放心,都是女人,我不会叫那些身份不明的男人占你便宜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意识到她话里的暗示,柳寒星怒了,“梁四月,你这个疯子!”
“这么激动干什么?”梁四月敛了笑,挑眉道,“我嫁给他这么久,也没能给他享受正常夫妻该有的欢悦,这幅破败的身子的确是对不起他,正好,用你这南城第一名媛来补偿他,也算是我还他一个人情了。”
柳寒星猛然站了起来,疾步就要往岸边走去,没走几步游艇就晃了起来,她的手臂也被人握住。
手臂上温热的体温,一下子点燃了她,空虚夹杂着炙热,从内心深处涌动而出。
她回头就瞧见岳凛深暗的眸色,脸上的血液瞬间褪尽,游艇晃动着离开了港口。
“不……”
她摇头,“岳凛,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放过你一次,你不能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