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引怀将昨天那幅画带回了家,就连父亲都震惊了,没想到他会再次提笔。
面对父母的震惊,他只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这幅画里的女孩,跟我十年前获奖那幅画,是同一个人。”
孟羡渔打量着儿子的脸,“引怀,你想说什么?”
孟夫人推了他一下,忍不住笑意,“儿子,你是不是喜欢这姑娘啊,没关系的,你告诉我,哪家的千金,剩下的,老妈帮你搞定。”
“她不是千金,她父母双亡,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姐姐,两人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没有背景也没有优渥的生长环境,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
孟夫人,“……”
说不失落那是骗人的,自己的儿子如此优秀,即便不找一个名媛千金,也势必得找个志同道合的女孩。
“那……那这个女孩是画家,或者是从事绘画的事业吗?”孟夫人小心翼翼的问。
“不是,她学酒店管理,目前在柳氏工作,寒云让她暂时做寒星的助理。”
孟夫人听完他的话,沉默了,面上的不悦非常明显。
她的儿子长这么大,第一次如此正式的跟他们提及一个女孩,居然就是一个这样普通的人选,孟夫人的心里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有的。
相比孟夫人的表现,孟先生的态度就要开明多了,“只要你喜欢就好,能让你重新拿起画笔的女孩,爸爸相信,一定不会是泛泛之辈。”
孟引怀有些无奈,“爸爸,她今天刚拒绝了我,是我单方面的一厢情愿,暂时……我还不想吓到她。”
“男欢女爱,怎么会吓到她呢?”孟先生表示他过于慎重了。
“她今年刚满十九岁。”
孟先生,“……”
孟夫人,“……”
……
想起父母的态度,孟引怀微微有些无奈,不过,他并不在意。
他要是喜欢,父母不可能反对,而且反对了……也无效。
经过一夜的思考,孟引怀始终无法平复内心深处的躁动,满脑子都是小姑娘低眉清冷的模样。
十年的时间,容貌会变,但那份清冷不惊的感觉,却丝毫未变。
当时在街头,他背着画板采风,第一眼就在人群中发现了她,那么柔弱的人,偏偏有双那么清冷的眼,他驻足,一画就是几个小时。
大雪纷飞,落在女孩肩头,她穿着单薄的衣裳,骨节都冻得通红,仍旧拿着本书处变不惊的坐在长椅上看着,不远处,女孩的姐姐正在努力的发着传单……
孟引怀收回思绪。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次这么果断的,就跟父母透露了她的存在,当时的心情迫使他一定要那么做,他自己都控制不住。
……
复印机那边是她,他站在这边,如果按照他的性子,估计只会默默的这么隔着距离站上一个小时。
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忽然不想做这种无意义的事了,大步走到她面前,他蹲了下来,与之面对面。
袁新龄手里拿着手机,电影还在播放,她却忽然被吓了一跳。
“你……”
孟引怀二话不说就坐在了她身边,拿起另一只耳机塞进了耳朵,他说,“我想陪你看会儿电影。”
袁新龄,“……”
————
柳寒星吃完午餐,打包了一份食物回来时,在大厦的楼下看见了苏若梅。
柳寒星还不习惯叫她妈或是婆婆,走过去叫了声,“伯母。”
“寒星……”苏若梅笑了下,可能因为有心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您这么在这里,是找我有事吗?”
苏若梅点点头,“陪我去喝杯咖啡,有时间吗?”
“可以,这会儿我有时间。”
两人便去了不远处的咖啡店。
坐下,点了咖啡,苏若梅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显然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伯母,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好了。”柳寒星素来不喜欢拐弯抹角。
苏若梅叹口气,有些歉疚的开口,“你们结婚这么久都没有办婚礼,江家亏欠了你,按理说,我没脸来找你,但是这事,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能找谁了。”
柳寒星蹙起眉心,“发生什么事了吗?”
苏若梅点头,“是景年的爸爸。”
江松溪?
他怎么了?
说起来,柳寒星似乎很久都没有见过他了,他当初那么反对她跟江景年在一起,他们领证了,他也没露过面,的确是有些奇怪。
“他怎么了吗?”她迟疑着问。
苏若梅一脸为难,顿了几秒才开口,“听说他病得很重。”
听说?
她知道苏若梅跟江松溪的感情不好,但是没想到会不好到这种程度,自己的丈夫病重,自己却用了听说这么个词。
柳寒星不解,“那……您找我,是想我做些什么呢?”
她想着,左右不过是江景年因为结婚的事,跟江松溪闹得不愉快,这会儿病了,老人家想见见儿子,最多就是如此了。
如果苏若梅真的提了,等江景年回来,她应该会适时的劝一劝,这算不上难事。
苏若梅欲言又止,委实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来开口。
“伯母?”
“哎。”苏若梅看着她,表情复杂,“寒星,我知道松溪之前有找过你,他肯定说了很多不好的话,他那个人就是偏执得过分,我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柳寒星轻点头,依旧不明白她的意思,“伯母,都是过去的事了,没有提的必要,而且我跟景年已经领证结婚,那些不愉快我早就忘记了。”
苏若梅松口气的样子,“那就好,那就好。”
说着她又打量起柳寒星的表情,犹豫了好久,才勉强为难的开口,“既然你不生气了,我希望你找机会好好跟景年说说,这天底下无不是的父母,再有深仇大恨,也不应该一直囚禁着自己的父亲,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柳寒星,“……”
“我的话,他未必会听,但是你的话,他一定会听,寒星,你就让景年放他父亲出来吧,一把年纪了,又病得严重……”
苏若梅重重的叹息,有些说不下去了,她这辈子都毁在了江松溪手中,可真瞧见他遭了这么大罪,她又于心不忍了。
说到底,女人就是容易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