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恺，“……”
他叹口气，诚实的回答，“……我打不过你。”
“可是张小姐是无辜的，她是新来的秘书不假，但她跟景年的确什么都没有，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成恺不是一定要帮张泠月，但是遇见了，一句话都不帮，似乎也说不过去，何况这个女人，有心也无胆，压根就对柳寒星构不成任何威胁。
当然了，这些都是一个男人的判断，女人听来，就……
袁新龄简直懒得跟他废话，径直走到了依旧缠在一起的两个女人前，伸手拉开了她姐。
张泠月半边脸都红了，发丝凌乱，领口也被扯开了，眼泪汪汪的，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成恺脱下自己的西装披在了她的肩上，“你先走吧。”
张泠月抽抽噎噎的就往马路那边走去，身后还能听见袁新雅难听的话。
“狐狸精，我告诉你，你胆敢纠缠江景年的话，我绝不会饶了你！”
张泠月捂着耳朵疾步跑开了。
……
袁新雅蹙起眉心。
女人的直觉，往往准得可怕。
当初老板只是见了这个女人一面，就生出了敌意，就算现在还没有发生什么，但是袁新雅觉得，这个女人怕是没那么简单就会消失在那两人的中间了。
她几乎可以肯定，这只狐狸精对江景年已经生出了非分之想。
老板……
你真的还不回来吗？
袁新龄拿出手帕，轻轻给她擦了擦脸颊，刚刚拉扯之间，脸颊被对方的指甲划破了，沁出些许血丝来。
“姐，我们走吧。”
袁新雅点头，刚想走，就看见了从远处走来的江景年，脚步便定住不动了。
苏颜开一惊，没想到他会下楼，想起刚刚的事，有些头皮发麻。
成恺则是噙着冷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江景年穿着蓝墨色的西装，外面套了件黑色的大衣，笔挺而矜贵，如果不是他的表情里带着阴冷，那当真就是一副极为养眼的贵公子形象了。
最近袁新雅被他弄得丢了工作，又没了钱，加上狐狸精的事，这会儿看他，怎么看怎么烦。
从前对他的畏惧，大概因为愤怒，也消失无踪了。
酒壮怂人胆，她是怒壮怂人胆！
“江总裁，老板跟我说过，她非常讨厌刚刚那个女人，你为什么还要让她进你的秘书室？”
苏颜开，“……”
成恺，“……”
袁新龄，“……”
袁新雅几乎是用质问的语气问出来的，在场的人无不被吓了一跳，甚至连袁新雅自己说完之后也有些后怕。
然而，预想中的怒火却没有降临。
江景年望着她，目光专注，带着冷意，也带着说不清的复杂，“她跟你说她讨厌张泠月？”
袁新雅点头，“是啊，所以你……”
江景年打断她，“江太太还跟你说过什么吗？”
袁新雅心一惊，“我……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方面？”
瞬间堆积起来的勇气跟胆量，就跟气球忽然被人用针刺破了一样，被打回了原形。
江景年静静的望着她，面色阴沉，表情说不出的怪异诡谲，忽然，目光一凛，他开口就是不容置否的命令，“带着你妹妹，跟我走。”
袁新雅，“……”
苏颜开急忙过去，“景年，你这是干什么，她不过就是替寒星打抱不平，你也不至于……”
“舅舅，你也要跟我作对？”轻描淡写的话，带着说不出的凉薄。
苏颜开怔住。
成恺也蹙起了眉心。
眼看着袁家姐妹就要被带走，苏颜开忽然抓住了他的胳膊，面色凝重的开口，“她是我喜欢的女人，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个面子，放过她？”
江景年顿住脚步，忽的噙了抹没有笑意的笑，“舅舅，你想哪儿去了，我不过是想请她们姐妹吃饭，你喜欢的话，可以一起。”
苏颜开，“……”
最后。
除了成恺，其他人都去了品御楼的包厢。
成恺是不可能去趟混水的，他可以帮张泠月而得罪苏颜开，但是却不会因为袁新龄得罪江景年。
不是张泠月有多重要，而是苏颜开压根就跟江景年不在一个档次上。
若是没有了江景年，苏颜开又算什么呢？
————
品御楼。
江景年的确是请他们吃饭了不假，但是这顿饭吃得人压力山大也是事实。
袁新雅几乎已经肯定自己消化不良了，脑子里所有的记忆都要被榨干了。
袁新龄虽然没有她那么夸张，但也差不多了。
两姐妹，绞尽脑汁，将柳寒星跟她们提及过的小事、玩笑、以及厌恶，全部事无巨细的汇报着……
满桌的佳肴，江景年一口都没动，只是专注的听着姐妹俩的描述。
关于江太太，他从前不曾知晓的描述。
“有次我陪老板走红毯，结果排出来的照片，把我拍成了傻子，然后老板就收藏了那本杂志，每次我惹她生气，她就拿杂志出来笑话我……”
袁新雅忆起以前的事，嘴角也忍不住弯了弯。
江景年眯起眼睛。
江太太那样骄傲不饶人的性子，笑话别人时，一定是翘起嘴角，带着得意的样子……
有些怔愣，年代久远，江景年差点都要忘记了，他的江太太，曾经也是个顽皮的少女呢。
……
袁新雅喝了口水润喉，瞄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说，“我能想起来的，已经全部都说了。”
江景年垂下目光，冗长的沉默，像是老僧入定般，不言不语，也看不出情绪，偏偏整个人都散发着阴郁。
苏颜开叹口气，不知道要怎么跟她们解释外甥的情形。
袁新龄始终在打量着他，千头万绪，很多事，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江景年从沉静中回过神，淡漠的起身，淡漠的离开，没有言语。
袁新雅一脸的莫名其妙，在包厢的门关上后，指着脑袋问苏颜开，“你外甥，是不是秀逗了？”
苏颜开难得的保持了沉默，没有回答她的话。
……
下午的时光悄然过去了。
夜晚降临，新年伊始，风格外的大，冷得人骨头都疼。
这么冷的天，这么黑的夜，袁新龄换了件几乎可以融入夜色的黑衣，悄然离开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