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星打开盒子,选了两个克拉数最大的戒指,放到了袁新雅的手里。
“你跟新龄一人一个,银行卡能被冻结,可是珠宝不会,你拿着,也算是个保障。”
至少以后再碰到类似问题时,不至于真的被动到流落街头。
柳寒星几乎已经能预想到,在她跟江景年势成水火之后,会牵累到的一众朋友。
内心深处无声的叹息,他或许会忍受她一时的冷漠,长此以往,当时间以年为单位时,他终有不耐烦的一天。
袁新雅,“……”
她简直不敢相信她会把自己的订婚戒指给她们姐妹。
“老板,你这可是你的订婚戒指!”袁新雅提醒她。
“不,订婚那枚蓝宝我没拿出来。”
盒子里这些都是江景年给她挑选完剩下的,他看她喜欢,就一并送给她了,只是一只盒子,但是价值却要以亿为单位,令人乍舌的数字。
当初一掷千金的宠爱,再回头,却已经酿成了苦涩,这么苦,留着还有意义吗?
袁新雅就算再迟钝,也感受到了,所谓的吵架,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她不得不猜测起来。
“老板,是不是……是不是你被绑你的人欺负了?”袁新雅小心翼翼的问。
不是她要把江景年想得那么渣,而是男人的本性就是如此,否则的话,两个月前还甜到齁的夫妻,怎么会一夕之间,连订婚的戒指也不要了?
虽然老板说,订婚典礼上那枚戒指她收起来了,但是在袁新雅眼里,这盒珠宝,压根就跟婚戒没有任何区别,不都是江景年送的。
先不说是不是婚戒,单凭江景年送的五个字,袁新雅也不敢收!
柳寒星叹息着摇头,“你怎么会这么问?”
贺玉明给她的折磨是精神,除了饿她,占了些许便宜,她其实没有遭太多罪,最严重的也不过是被人减去了一头秀发。
“那你好好的为什么要送我珠宝?”袁新雅说着,也不等她回答,迅速把戒指放回了盒子里,“我不管什么原因,戒指我不要。”
柳寒星笑了下,“这两枚戒指少说也值一千万,你确定不要?”
袁新雅盯着她的脸,认真打量,片刻后皱眉问,“老板,你是不是要离婚了?”
这个问题问完,袁新雅自己都愣了。
柳寒星,“……”
笑意一点点敛起,她垂下眼睫,嘴角扯起一抹苦涩,“很明显吗?”
袁新雅震惊的睁大眼睫,“我随便说的,居然是真的?你真的要跟江总裁离婚?”
柳寒星茫然的望着她,不知道要怎么说,她的确是想离婚,可决定权压根就不在她手里。
袁新雅瞧她这幅无助的样子,内心的火气一下子就升腾起来,“老板,是不是江景年提的离婚?”
“不……”
柳寒星的话还没说出口,袁新雅就气愤的站了起来,盖在腿上的毯子也滑落在地上,她怒不可解的说,“他居然真的为了那只小狐狸精要跟你离婚?”
柳寒星怔住。
袁新雅跺了下脚,“就是张泠月那个小贱人啊,你失踪的这两个月,她被江景年安排进了公司,还是离他最近的总裁秘书室,苏颜开说,江景年看她的眼神非常不一样……”
原本茫然的眼底,多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出来,搁在腿上的手指不知不觉就拢成了拳。
张泠月。
那个跟十八岁的柳寒星有七成相似的女孩。
初见第一面时,内心深处就被搅乱过,当时还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原来……不是啊。
女人的直觉还真是可怕!
不过也好,他有了新欢,应该就不难跟她这个旧爱分手了吧。
说一点不嫉妒,那是骗人的。
可怎么办呢?
心里的恨意似乎比嫉妒更深,就像一滴酒落池塘进里,那点酒精瞬间就被稀释得不见了踪影。
她本就迫不及待的想从这段婚姻中退出来,有了个理由,正好。
……
————
医院。
江景年靠在病床上,面色依旧是那幅惨白惨白的样子,眼底没有任何情绪,此刻专注在手里的文件上。
病床上的桌面被拉开,一堆文件整齐的搁在上面,即便昨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徘徊的手术,醒来后没多久,他就立即让人送来了繁重的工作。
刚从重症病房转到普通病房,他就这样折腾自己,周禹实在是看不过去。
可是看不过去又能怎么样呢,周禹说什么,他也是不可能会听。
贺妈拎着汤进来时,瞧见这幅画面,顿时就是一阵心疼。
“先生,你怎么能工作呢!”贺妈将保温壶搁在床头柜上,硬着头皮劝他,“太太还在家里等着你,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太太会伤心的。”
江景年签字的笔顿住,抬首凝视着她,自嘲的笑了下,“要是我死了,她大概会有点伤心。”
贺妈叹口气,“先生,太太还是很关心你的。”
江景年放下了笔,疲累的往后靠去,约莫是牵动了伤口,额头聚起了密密的汗,声音也是沉闷的,“把文件收走。”
“是,总裁。”周禹立刻就收走了文件。
贺妈倒出鲜美的鱼汤来,“先生,黑鱼汤最利于伤口愈合了,厨师熬了一早上,又鲜又入味,连太太都喝了两碗呢。”
江景年扫了眼奶白色的鱼汤,没有想喝的欲望,尤其是听见贺妈说这汤利于伤口愈合之后,他就更加不想喝了。
伤要是好了,她也就该跟自己闹了吧?
江景年苦笑。
然而,在听见贺妈说‘连太太都喝了两碗呢’后,江景年又有些好奇,她这么喜欢的味道,不知道是什么样儿的?
心中微动,他已经端起小碗,用调羹舀了一勺送到了嘴里,的确是很鲜美……
不知不觉,碗里的汤就这样被他喝完了。
她喝了两碗……
所以,他也喝了两碗。
贺妈叹息着垂下眉眼,其实太太压根就没有碰鱼汤,这样说也只是想哄他,没想到会这么奏效。
当局者迷,周禹在旁边就看出来了,何况早上他见过夫人,那样子要多冷漠就多冷漠。
喝完汤,护士过来给他换了消炎的药水,不知道是不是又助眠的作用,还是他身体太虚,竟然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这一睡,就又是一阵人仰马翻,因为他又发烧了。